帶著怨恨的柳如煙,離開了吳家,返回到了香春畫舫。
也許是受了丫環的話的影響,更或者也許是因為步青甲的不告而別,柳如煙一回到畫舫,把步青甲所寫的詩,全給撕得稀巴爛。
伏在妝桌上痛哭,嘴裡念著什麼。
“如煙姐姐,你又何必為一個負心之徒傷心。我見他步青甲第一眼,就覺得他不是個好人。姐姐你如此愛慕他,掏心掏肺般的對他好,可他到好,不辭而別就算了,還跟吳家的下人說,風塵女子就是風塵女子,永遠不如良家女子這樣的話。他步青甲自以為自己很高尚,可他一樣也是一個浪得虛名之徒!半夜會尼姑,這樣的人,姐姐你又何必為他傷心流淚。”小丫環的添油加醋功夫,可真是有一手。
吳家下人說過這話嗎?
步青甲說過這話嗎?
當然沒有。
可當小丫環的話一出,柳如煙那哭聲更是大了。
哭聲一大,必惹人來,
這不。
畫舫媽媽聽見柳如煙的哭聲後,趕緊過來看看怎麼回事,“如煙啊,這是怎麼滴啦?誰惹著你了,告訴媽媽,媽媽給你出氣去。”
“媽媽,是那破秀才步青甲。是他惹瞭如煙姐姐。”小丫環也不怕事大。
畫舫媽媽一聽,恨色道:“那破秀才敢惹咱家如煙,他這是不想好好活了是吧。就算他是個秀才又如何,咱們告訴東家去,讓東家收拾他。”
“媽媽,那破秀才現在可不是秀才了,是舉人老爺了,而且,還奪了我們江南省這一次的鄉試第一名,解元。”小丫頭說道。
畫舫媽媽一聽,又是愣,“舉人又怎麼樣,就算那破秀才中了舉,奪瞭解元頭名,東家也不會懼他的。你說說,那破秀才是怎麼欺負咱家如煙的。”
小丫環被畫舫這一問,那添油加醋的話,那可是一籮筐一籮筐的往外倒。
說得步青甲好像把柳如煙給怎麼著了似的。
甚者,小丫頭的話裡話外,隱隱之中,說他步青甲約了柳如煙,可這銀子卻是一文沒有。
“什麼!!!一個破秀才,點了如煙盡然不給銀子。看來,他真以為自己是誰了。走,如煙,咱們找東家去,讓東家收拾他,給你出氣。”畫舫媽媽一聽,哪能平靜,咋咋呼呼的就要拉柳如煙去見他們的東家。
柳如煙本就傷心痛哭,又被畫舫媽媽一拉,這雙眼含淚的可憐模樣,更是惹得畫舫媽媽非要替柳如煙申張了。
柳如煙擦了擦淚水,回了一個慘然的笑臉,“媽媽,你別聽小環亂說。我沒有被欺負。”
“到底有沒有被欺負,你跟媽媽說,媽媽一定能給你主持公道。”畫舫媽媽可不希望自己手底下的人被人吃了不給銀子,這是她最厭惡的事情。
柳如煙瞪了瞪小環,“媽媽,是我多情惹的,怪不得別人。”
畫舫媽媽依然不明,但在她的追問之下,柳如煙到也說了實情,最終,她也只能作罷了,“唉!!!我們風塵的女子,本就難找個好人家。更何況,人家已是中了舉,成了舉人老爺,以後必是要做官的,人家又怎麼可能看得上我們這些風塵中的女子。如煙啊,那杭城的蘇公子,一直傾慕於你,願意舍大價錢給你贖身,不如,你就從了他的意。哪怕到他蘇家做個妾室,也好過一直待在船上討生活。”
“媽媽,我現在心好亂,你容我思量些天。”柳如煙此時哪有什麼心思談未來。
她還陷在因自己愛慕步青甲的影子中,走不出來呢。
畫舫媽媽又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那你好好想想這事。人家蘇公子可是說了,他十天之後就要返回杭城。所以,媽媽勸你,最好趕緊下決定,莫要失了這麼好的機會。”
柳如煙心思如何,誰人又知?
她心中怎麼想的,或者又會如何選擇,只有從步青甲的影子中走出來,或許才能知道。
而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