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騎在馬上,眼睛居高臨下地望著李鸞:“姐姐,你什麼時候嫁給我舅舅?總覺得我們也差不了幾歲,可喚你姐姐卻又好像差著輩分,我何時才能真真正正喊你一聲舅母?”
李鸞的臉立馬紅了,望著霍去病訕笑的樣子一把拍在青鸞的屁股上。
青鸞輕嘯一聲,蹬蹄就走,霍去病望著扭頭進屋的李鸞,不禁壞笑著高聲嘲弄道:“姐姐生氣起來也這樣好看,不愧是我舅舅看得上的人,去病也喜歡。”
李鸞仍由他在身後胡說八道著離去,一把關上來房門。
不知是說他究竟是像,還是不像衛青。
他不是明豔張揚的少年,也鮮少見他與誰來往,性情孤僻不羈,冷若冰霜。可一遇到衛青,卻又像是冰河初化一般,忽然溫順得小綿羊一般。
那張冰山臉對於李鸞如此的親厚,怕是也與他喜歡青鸞馬的原因一樣。
想到這裡,李鸞不由覺得心頭一陣暖流緩緩沿著血脈瀰漫開來。
可心頭的疙瘩,卻依然是解不開的。
衛青既然不來,她也憋著一口氣,從不主動去看他。
韓說幾次來府中探她,聊起她與衛青之間的事,也總是要她忘記過去的那些事情,好好地珍惜這來之不易的重逢。
他來時總是會抱著一兩盆養得極好蘭花來,帶著盈袖的香氣翩然而至。
這些年的歲月,讓他的容貌與韓嫣看起來竟有了幾分相似起來。
李鸞望著他,看著他眸中的光閃爍,坐在她的身邊侃侃而言談的樣子,總讓她不禁想起了那些靜好歲月來。
可離回憶越是靠近,就越是容易傷心。
“我看著他這些年一步一步的走到現在,深知他著實不易。本想著你們重聚後變會皆大歡喜的,實在不知你究竟還有什麼猶豫的。”韓說望著李鸞沉靜在回憶中的側臉,輕聲道:“他是什麼性格的人你我最是清楚。抬眸間,拿起又放下,向來從容。可惟獨你,這五年來他念念不忘,輾轉反側,始終還放不下。唯獨你,阿鸞,你心中究竟在糾結著什麼事情?”
李鸞回眸望他,須臾又低下頭去輕聲道:“你有所不知,衛將軍他許久沒來我這裡了。”
韓說聽後冷笑:“他不來你便去找他啊,你何時見他拒絕過你的央求。定是你這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讓他覺得你厭他了,惱他了……”
李鸞不說話,繼續烹茶。
韓說一把抓住她搗著茶匙的手,李鸞倉皇抬頭,正巧遇上他隱著傷勢的幽深的目光。
“既然終究是要和他在一起的,人生苦短,能早一天,為何不早一天呢?”
如出一轍的言語,如此相似的容貌。
“這些年來,他已被愧疚折磨得千瘡百孔。”韓說不知道李鸞的眼眸為何溼潤了,鄭重望著她:“我只求你一件事,別再傷他了。”
韓說走後,李鸞又獨坐在桃花樹下想了許久。
忽而一陣暖風拂過,桃花雨落,飄飄落入茶鍋之中。
李鸞撫摸那些韓說從暖閣中帶來的春蘭,眼眸不禁深凝。
他說的沒錯……
這些年來,被回憶折磨得遍體鱗傷的人……
似乎並不只有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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