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仙門,陳權同馬元贄的鼓譟讓吐突士昕為之一驚,復又恍然,看來此中必有隱情。
可即便如此,他也並不打算喝令士卒止步,而是心下一橫,就這般將錯就錯下去。
馬公度私以為自己橫遭此禍是因擋了吐突氏的路,儘管他料錯了內裡的曲折,但事實上吐突士昕包括正在玄武門磨刀霍霍的吐突士譁也真就是這樣想的。
馬公度太過得寵了,返京不過短短月餘風頭就蓋過了內廷諸人,如是任由這般下去,那這宮中可還有吐突氏的立足之地?
而今既然得了鄭太后的旨意,不妨就趁此良機宰了這人,省的日後馬氏兄弟做大,相阻為患。
至於那眼見著要趁亂溜走的陳權,吐突士昕頗有些不以為然。
這並非是他認識不到陳權對大唐的危害,而是因這般野心勃勃的亂臣賊子大唐實在是太多了。
就不提那曾經入主長安過了把皇帝癮的朱泚和屹立不倒將有百年的河北三鎮,自大唐中衰後沒生過事的藩鎮數來又有幾個?這天下的是非已經多到令人麻木的再難提起什麼興致了。
大唐會當如何這是天子和群臣該顧念的,內臣本就是依附於權力吸血的蝨蟲,吐突士昕不願,更沒興趣想的那麼深遠,他只想好好活著,手握權柄錦衣玉食一世就夠了。
今時如陳權這等人無非是在大唐龐大的肢體上再添塊瘡疤,可任他在地方上稱王稱霸也不會在宮裡礙了內臣的事。況且想要除掉馬公度已是不易,倘若真惹鬧了陳權使其帶著那隻殘軍倒戈一擊,那就真的萬事皆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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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亂事再起,馬元贄就被摔下了抬架,這一摔幾乎徹底要了他的命,好不容易重又掙扎著喘過來氣,他竟意外的發現陳權正拉著自己趁亂往外逃去。
對於陳權他並不感激,只在生命的盡頭時心裡仍是略為之一暖,馬元贄長吸了一口氣艱難的擠出一聲:“你個豎子理會咱家作甚?還不速逃”?
“只借您來保命罷了,我若自己逃了他們追來怎麼辦?只要您還活著,我就能逃得順利些”。
陳權訕訕一笑也未加遮掩,說的亦是露骨,這倒讓馬元贄一同笑了起來:“扶咱家起身,咱家已是難活,更無意逃命,雖一貫不喜你這等賊人,但~,咱家這最後一程便送你了,去吧”。
躲避著四下揮砍的刀槍,馬元贄站起身來,直挺挺的站立著,比之過往似還要挺拔,又一把奪過陳權手中的長刀顫巍巍的擠入了血肉橫飛的戰事中:“神策中尉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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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放跑了那賊逆~,吐突士昕你個畜生,你可知做下了何等禍事”?
“爾等莫要被這畜生矇蔽了,聖人仍是安好,吐突士昕無詔生事定將死無葬身之地,爾等欲與之同葬嗎”?
馬公度歇斯底里的咆哮著,他看著陳權熟悉的身形正在悄悄的脫離,心急如焚卻又靡知所措。
直到現在他都不明白吐突士昕是如何令其統領計程車卒這般忠順的,只一聲令下皆義無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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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公度無助的狂怒令吐突士昕冷笑不止,無詔生事?呵呵,太后的詔令只你未見而已。
“殺了這背主奸賊,無須理會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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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舉緊緊跟在身側強忍著大難不死的激動問到:“太尉,要往哪裡逃~”。
“向前,只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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