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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七章 貼馬賞年華 (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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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中三年已經進入了最後一個月,在迎接新一年的來臨時,陳權則越發的忙碌起來。不過好在至少到今日戰事仍是未起,他這個徐王還可以再享上幾日的太平。

今年武寧動亂頻頻,戰亂帶來的社會問題凸顯,特別是徐州早時因為缺少治理的官吏,地方亂象更重。作奸犯科之事屢禁不止,更有一些盜賊匯合了敗亡的亂軍隱藏於山林河流,劫掠商旅謀害性命。幾番剿伐後雖是幾近銷聲匿跡,但是這亂事所帶來的創傷卻是不知要多少時日方能撫平了。

——

陳權翻看著遞上來厚厚的一冊死刑名單,每一例都仔細的審視了數遍,欲要提筆勾決,卻一時猶豫了起來。

大唐自太宗時起“三複奏”與“五復奏”並行,地方死刑案件按“三複”,京師則“五復”。如今武寧自立,是不指望呈交天子勾決了,何況司法權也是絕對不能出讓的。大唐律二百三十二種判死的條文,絞刑一百四十三,斬八十九。還有些法外之刑,如腰斬等。雖是不少,可慎刑恤殺也歷來便是大唐執法的基本觀念之一。陳權自是算不得善人,但在法律面前也不得不格外的嚴謹些。

“大王,此冊中所有案例皆已細審了,除了劉二郎之案其父請大王憐憫複議,其願以銅贖死。還有幾個胡人事外,並無其他了”。韋康上前一步輕聲說到。

“恩,鄭魯還未就職嗎?餘下二人呢”?陳權並未接話,而是又一次問起了京中的三刺史。

“呵呵,三人都抱病呢,如今刑,工,禮三部職司也只能是我等暫擔著了,大王,如此非長遠之策啊,還有姜元佑,哎,那就是個糙人,大理寺刑名之事一概不知,而今也大體只是個擺設,今日遞交行文他也告病了,大概是怕大王責罰吧”。韋康瞟了一眼身旁的鄭畋和劉鄴,緩緩的說到,如今三人關係很是奇妙,表面上都是一片和善,可私下卻幾無什麼交流。特別是韋康才幹本就不如二人,心中緊迫感更盛。

“恩,告訴他們,既然存了惜身之念接下官職,那便好生理事,做這模樣與誰看呢?天子遠在數千裡外,怕是看不到的,我愛惜三人才幹不欲懲戒,可凡事適可而止。至於姜元佑,嗨,他是怕我忌憚,這樣吧,明日我去探望一番,他如是不願領軍出戰,那就做個都水使者吧,馬上大中四年了,不知戰事何日將起,不過水利之事還是要放上心的,楚州所以繁華多賴水利,今年錢糧不足無法徵用民夫修堤拓堰,明年~,如果明年可得太平這事也要抓緊辦呢”。

“至於那劉二郎,因其父與鄰人爭執,故而私害了鄰家幼子,哼,九歲嗎?大唐律言七歲下方為不刑,此案孤不予憐憫”。

“胡人,這有何可言說的?非本族事皆依律法不是唐律明言的嗎?不過唐律所書同類相犯依其本俗,我以為,此律可再議,化外之人亦該按今時刑名議定,其俗可尊,但法不可違”。

陳權對大唐的未成年刑名還是頗為滿意的,後世有不少惡魔一般的所謂未成年犯下天下的罪過也是法不能追。而大唐是七歲下不罪,十歲下犯死則由天子議定,這點在陳權看來很是妥當,當然也需要更加謹慎些。至於化外人刑名,這倒是有些讓他有些異議的,入鄉隨俗,在何地便奉何法,不能因其為藩人便可允其依俗而定。

“我所以不提筆勾議,是那王娘子事,哎,她害人性命自是死罪,可其為人所拐方入樂籍,略買人之刑該要重些呢,再重些,非是我刻寡,而是當今百姓貧寒,盜賊四起,略買人口已成平常,不知多少家庭因此破亡,我心不忍”。

“早時說過銷賤籍,樂籍本就在其中的。還有樂營該要廢止了,其雖為官辦,但~,勿論何等罪名,便是牽連家小也不該取妻女供人淫樂,再議議呢。那王娘子~,哎,依律吧”。陳權艱難的提起筆勾下,神思有些黯然,這個時代百姓存活不易,女子就更是難了,為奴為婢還算好的,為娼妓者命運更是不堪。

就這般沉默了好一會陳權才打起精神復又說到:“還有妓館等處也要好生探查,看看有多少是為人所迫方入風塵的,別的地方管不到,孤治下不允奸人誘拐女子為娼,遣人叫王康來,錦衣衛也該派人手去查”。

——

刑名事了,幾人開始談起了三教講論和求策一事,法海也被喚了來一併聽言。

“對了,先說件旁的事情,前兩日我和漢藩說要建小兒坊,聽聞薛蒙妻頗具才學,不妨使其打理,小兒坊,既都是稚童,女子卻也要妥切些。還有,這小兒坊不妨做的大些,平常百姓家的孩童也可入內,便做蒙學,恩,每一州縣皆要建,就這樣,喚各州縣主官,必要讓家家戶戶孩童皆入蒙學,錢糧,不需百姓支付,皆由官府承擔,爾等以為如何”?陳權很是興奮的站了起來在屋內踱起了步,他並沒有忘記滕縣時說過的話,事實上當下在爭權奪利的路上已經走了太遠了,早時僅存的那一絲虛偽的慈悲也所剩不多。陳權從不幻想什麼工業化,甚至他都不認為即便有朝一日他坐上了哪個位置就會比現在好多少,但是正如中學時課本中學過的那句:“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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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陳權做的多了,而善,似還未有。這讓他常是沮喪,而今已是擁有五州之地,儘管根基還是不穩,可有些事情不妨先做著,這樣即便有一日敗亡了,面對閻王時或也能刻上一筆良善之行。

“咳,大王,如您只許官吏子弟入小兒坊,那倒無妨,然百姓~,一來這錢糧可是海量之數,當下根本無力承擔,二來,蒙學誰人為師?大王,您矜恤童稚堪為仁德,但~,實是無力啊,且百姓操持生計,便是孩童也要一併操使的,如何能盡取之?況且~,讀書識字是好的,但是又能如何?莫不是識字便不用耕種了嗎?莫不是大王能盡與其官職?讀書識字明理,但這天下最大的道理便是能有飯食果腹,可得衣物遮羞取暖,可得茅屋庇身求安,大王,這才是正理啊”。鄭畋見韋康等人只做沉默,只好出言規勸,他很清楚為何旁人不說,只因這事說起來是為美談,傳出去後亦會得些聲望,可又是極不現實,故而總要有人做那惡人打碎幻想,惡人自是無人願做的。

“呵呵,臺文說言甚是有理,我是這般想的,錢糧~,恩,這不是要開講論嘛,佛家,道家,嘖嘖,皆是豪富,這錢糧該是要他們來支付的”。

“我知道,此事不易,可總要試試呢,我等據五州之地,如還是如過往一般,那這份基業留著又有何用?明理~,哪怕只得明理也是好的,至少~,或許我等敗亡後會有些人於書中記下兩筆,這也算是留名千古之事了”。

“法海,佛門之基是存是廢,皆在你輩手中,這兩日你和那些個和尚交談一番,告訴他們,想在孤這留存道統,那麼規矩自然該由孤定,如其不捨身外之物,呵呵,那便離去吧,也省得我再造殺孽”。陳權走到法海面前沉聲到。

“恩,我試試”。

——

馬植現在對馬元贄佩服的是五體投地,事情的進展未有一絲一毫脫離馬元贄的算計。

李琡,太祖景皇帝1的十一代孫女,年將十四。按輩分來算還是當今天子的祖父輩。在皇家來說這倒也算不得什麼,只是這人的身份低的有些過分了,不說公主,便是一個縣主的封號都是沒有的,加上其又非是高祖之後,所以客氣的稱一句遠親都算是寒暄之詞。

這樣的身份嫁於一方節度使~,大概還不如送去個不知名的老婦好些。

而今李琡鯉魚躍龍門一般被加封了襄武公主,封號取自隴西李氏故地的襄武縣。降於魏博節度使何全皞,馬植這個宰相領人送嫁。只是這事剛剛通傳了魏博在京的進奏官,第二天,事情便發生了變故。

李琡去公主號,以佛殿主2之託送武寧禮佛,馬植同往。

事情變化的令人目不暇接,魏博的進奏官大怒叱問何意,得到的回覆是,武寧強求,無奈為之。

這事還未了結,朝堂關於陳權的最新處置結果也出了,封其為彭城郡王,開府儀同三司,賜節。

——

“怎樣?楊公公,這事就這般了”?李忱有些得意的略揚了揚頭,他對自己的處置十分的滿意,宗室女身份低,本來算不得什麼,但如此反覆定也會讓何全皞大失顏面。一個年輕人,正得意滿之時遭遇這等荒唐事可有好瞧的了。

至於陳權,這無妄之災背不背就由不得他了,最妙的是武寧自亂起,京中進奏院的職司就停了,如今是想要辯白都是無力為之。

“聖人足智多謀,奴婢歎服不已,只聖人不妨再加一項呢,聖人可選一年幼之公主,私信告訴何全皞,等公主成年後再嫁過去以補今時之過”。楊欽義躬身笑著回應到。

“哈哈,好,就是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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