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悶著頭低低地笑了一下,望著她的眼睛,裡面亮晶晶的形狀是不是吸納了街角路燈裡所有的光?
視線相交之間,是什麼東西在繾綣。
“那你想多了,那束小麥花是真的送楚子舒的。”
“好好好,是我自作多情。”
“今天第一次演話劇,開心嗎?”
她明媚地抬頭,“開心的!可是,結束的時候還是免不了很難過,因為像音樂、電視劇,大家都是可以反複聽、反複看,但是每一場話劇就只有一次生命。”
“你看。”時青示意她抬頭。
想起今天他胸針盒裡夾帶的紙條,邱拾穗順著他的視線抬頭望了過去。
今夜的天空能見度很高,像極了無數個鑽石撒在黑色天鵝絨之上。
也許今天空氣質量很好,今夜的星空比以往城市裡黯然的星星更加明亮。
兩個人的腳步同時停了。
“知道嗎?我們看到的星星,近到太陽系的,遠到更遠的宇宙裡,其實都是不同時間跨度發出的光,從幾秒前到幾百萬年前都有。”
“就像…….”時青抬手指了指天邊的某顆星星。
“就像那顆星星也不知道,它身上的光穿越了千百萬年陪伴在你的身旁一樣。”
“無論如何,你已經在今天呈現出最好的邱冬了,她會永遠留在這個舞臺,也會永遠留在我心裡。”
他很少這麼溫柔地聊天,讓邱拾穗晃了神。
“生日快樂。”他對她輕聲細語道。
邱拾穗的心髒突突跳動個沒完,以至於連謝謝都忘記說了,邁開腿就要走,時青很快跟上。
兩個人並排走得很近,手背不小心擦到了另一個人的手背,而後又像觸到電般敏感地彈開。
邱拾穗腦子裡冒過一個詞——
曖昧。
這種情況是在曖昧階段,對吧。
秋風是一陣愉悅的,吹落了枯老的銀杏,飄落到地上打著滾。
影子不斷拉長,又變短,不斷變化著,直到這條道路的盡頭。
兩個人回到家,就輪番接到電話轟炸。
一個被清醒過來只剩下疑惑的楚子舒瘋狂提問。
“你什麼情況啊,老哥?是水火不容還是打得火熱還不顧我死活啊?”
“就你看到的情況。”時青沒說是,也沒說不是,秉持著他一貫的簡潔卻不簡單的風格。
“得得得,您反正就保持您一如既往的高冷,反正我可跟你說,這一桌的封口紅包我把我今天的演出費都花掉了。你,給我轉錢!doube!”
“打錢可以,你先把我遊戲好友加回來。”時青不急不忙地答複。
楚子舒一聽到“打錢”二字,麻溜地將上次刪除的遊戲好友加了回來,還順手送了這個狗隊友一個面板。
然後楚子舒就回到聊天對話方塊領取了數額不小的轉賬。
“乖兒子。”
“滾。”
而另一頭,邱拾穗也接到了趙剛的致電。
“你不錯啊,這部話劇的演出效果很好,網上都在說你真的在精進自己的業務能力。雖然咱們口碑沒有那麼好吧,但至少也在回暖了。”
“我說什麼來著,當初我想接你還不讓我接呢。讓我想想你之前說過的話:‘話劇有幾個人看啊,怎麼演都是浪費時間,還不如我去給你撕個一番大女主,你等著。’”邱拾穗模仿趙剛的音調和語氣模仿得惟妙惟肖,懟得趙剛一句話都說不出。
她繼續:“過去你給我塞那麼多女主戲,只看番位和戲份,不講究與他人角色的配合,這樣的劇怎麼會成功呢?”
“番位本來就很重要,你要想好演了三番四番就回不去女主了,你給我說再多遍,我這邊接戲的原則也是番位第一,這才是你的實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