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帶著高傑回到揚州城內,直奔漕運總督衙門去,哪裡本來是漕運總督的官署,可是眼下北直隸為滿清所佔據,京師也早就在幾個月前淪陷了。
很顯然,漕運失去了他的用處,漕運總督也沒有了價值,就像一個州縣的長官,把自己管轄的土地丟失了,他自然也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不過漕運總督的情況不一樣,漕運阻塞這件事情並不怪他,可是他目前沒有工作還佔據那麼大的衙門就不合適了。
所以朱慈烺早在離開金陵城的時候就命令史可法和漕運總督將漕運總督衙門給他騰出來,打掃佈置一下,作為他駐蹕揚州的行宮。
“陛下,您回來了,高傑將軍怎麼跟在您的身旁?”
一來到漕運總督衙門,朱慈烺就看到劉寶站在門口等候自己。
“我在城外碰巧遇上他了,你怎麼站在門口啊。”朱慈烺問。
“奴才已經檢查過衙門裡面了,想著沒有事做,就來這裡等陛下回來。”劉寶解釋道。
劉寶看到高傑徒步走在朱慈烺的身旁,而且面色詭異,心想絕對沒有朱慈烺說的那麼簡單,不過朱慈烺是君,他是奴,朱慈烺既然解釋了,他也不好追問。
有的時候,好奇心會害死貓,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反而有可能會活得更久。
看他面頰、脖頸上的汗水,朱慈烺知道他一定在這裡等好一會兒了,於是便說。
“去派傳信,讓揚州城內的督撫、鎮將來行宮。”朱慈烺說著從馬背上跳了下來,並且將手中的馬鞭扔給了劉寶。
站在一旁畢恭畢敬的高傑聽到朱慈烺這話,心說,你這小祖宗真是能折騰人啊,剛讓我們回去休息,才過了一會兒就又要我們過來。
不過還不容他多想,朱慈烺就將他拉到了一處用廳堂改造出來的仿造太和殿模樣的議事堂中。
“高傑,我問你,你部在揚州駐紮,每年領朝廷米糧二十萬石,餉銀四十萬兩,練兵練了多少啊?”
高傑聽到朱慈烺竟然問這個問題,心頭一緊,兵者國之大事,向來智商正常的統治者對於軍隊就沒有不上心的。
現在朱慈烺問自己這個問題,自己一不小心,回答的不好了,說不定就走不出這漕運總督衙門了。
“回陛下,朝廷要臣練兵三萬,臣自然只有三萬人了。”高傑不敢說實話,害怕惹朱慈烺生氣,便學著那些文官們的樣子,說一句正確的廢話。
朱慈烺聽了他的回答,心說,你一個大頭兵也不知道哪裡學的,要你真是就三萬人,我還用問你嗎?
“哼,你可真是不老實啊,高傑。”朱慈烺說罷,兩隻眼睛好似利箭一樣對準高傑,把他嚇得心驚肉跳。
“先帝在的時候,不計你從賊的前嫌,讓你做將軍,仍然帶兵,還給了你伯爵之位,萬萬想不到你卻還不知足。”
“朝廷讓你養兵三萬,你卻得寸進尺,搜刮徐州一帶百姓財富,擄掠壯丁,強逼百姓從軍,生生地把自己的軍力擴充到了六七萬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