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巴巴的雙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就好像一塊晃動的老樹皮。
“高傑,你跪的倒是挺乾脆的。”
“朕讓你出城了嗎?誰給你的狗膽出來的。”朱慈烺居高臨下,俯視跪在自己身前的高傑。
“是,臣自作主張,臣有罪。”高傑自知理虧,不敢求饒,更不敢辯解。
“自己掌嘴。”朱慈烺一點都不給他面子,竟讓他堂堂一個伯爵,擁兵數萬的大將軍當街自己掌自己的嘴。
從眼角的余光中,高傑甚至能看到臨街的店鋪二樓上有人在看自己的熱鬧,可既然朱慈烺發話了,再怎麼丟臉,他也只能照做,否則就是腦袋不想要了。
讓高傑丟臉這事,其實朱慈烺也考慮過,如果換做一般人,朱慈烺肯定不會這麼做。
可是高傑這樣的軍閥不一樣,他們擁兵自重在外,朝廷對他們的控制力十分薄弱,如果不是沒有地盤,還有財政權,他們幾乎就和唐末,魏博、盧龍、定海這幾個河北藩鎮差不多了。
讓高傑丟臉,讓他感受到自己的權威,這樣以後自己才能老老實實地服從自己的命令。
朱慈烺想到前世看過一本有關於狼的動物小說,裡面的狼王就是這樣做的,他決定其他公狼能不能吃飽飯,同時在武力上壓制這些公狼,還在身體或心理上給那些公狼留下疤痕,這樣那些公狼才會畏懼狼王,服從狼王的命令。
同時,狼王的王位才能做的長久,朱慈烺覺得自己這麼做,就和訓練一頭野生的公狼差不多。
等什麼時候把高傑訓練的和一隻家養的狗一樣,到那個時候,高傑差不多也就可以讓朱慈烺放心使用了。
“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嗎?”朱慈烺問。
“知道。”高傑停下來回答了一聲,然後感激繼續自己掌嘴。
“那你認錯不認錯。”朱慈烺又問。
“臣認錯。”
這個時候高傑的臉已經有點紅了,再打就要出血了,朱慈烺覺得差不多了,便想著這次就到這裡吧。
“好了,你停吧。”
“你的親兵破壞了這位老人家的糖葫蘆,可惜他們已經死了,那就你來賠吧。”高傑和他的人做錯了事,就必須接受懲罰。
高傑的親兵冒犯朱慈烺,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而高傑也捱了一頓大嘴巴子的,現在就只剩賣糖葫蘆的老漢沒有得到補償了。
“皇上,不用,不用,這位將軍臉都打紅了,快送醫館治治傷吧。”老漢聽到要高傑賠償自己,連忙擺手拒絕。
他想,讓這樣的大將軍給自己賠償,也太給自己臉了,這不是讓自己折壽嗎。
“朕說了,要他賠,他就必須賠,而你也不能推辭。”朱慈烺怒道。
真是可笑君子一言尚且駟馬難追,何況天子說出來的話,這老漢真是莊稼漢的思維,和皇帝討價換價,也就是我脾氣好,要是換成別的皇帝來,早把你咔嚓了。
“這十兩銀子給你老人家,這些應該夠了吧?”高傑從懷中掏出一個十兩重的銀錠子放在老漢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