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竹聽後不再多說些什麼,在這個蟲鳴都沒有的靜謐夜晚,用心感受著霍間重懷抱裡的溫度。
次日一早,沉竹幫著霍間重換上昨日夜裡送來的衣裳,繫好那塊腰牌。
“你可還記著曾給我的司南佩?”沉竹低著頭邊繫著腰牌,邊說道。
“記得。”霍間重答道。
“司南佩有吉祥辟邪之意,不知這塊玉牌在東羌有何含義。”
“大抵也是這樣的含義,你若是喜歡,我尋人去東羌帶來給你,這塊用過了。”
“好啊。”沉竹爽快地應道。
賦淩司同她們講過,在行動之前,許下些容易實現的尋常心願,能降低對面的警惕。
打好了結,沉竹又伸手拽了拽,確保腰牌不會落下來後,方退了幾步同霍間重說道:“我等你回來。”
今日宮中的陣仗同尋常上朝時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多了東羌使者和皇後在一旁觀禮。
黃門先是拿著聖旨,封霍間重為守平王。
霍間重跪拜後接過聖旨,在起身時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屈盧律,他看著前面黃門手中拿著的婚書,沒什麼表情。
接下來的儀式很簡單,二人在婚書上寫下自己的名姓,又各自舉杯飲下東羌特供的烈酒,便就算締結了約定。
霍間重還是沒看清布素的臉,布素今日整張臉都覆上了紅色的薄紗,薄紗前面還有東羌那特有的紅玉串成鏈子,一條一條地墜在前面。
那紅玉在陽光下熠熠出不同的色彩來,讓霍間重有些目眩,他想起了先前在繞城外苦戰時,戴著同樣紅玉的沉竹曾向他奔赴而來。
他垂下眼躲避刺目的陽光,聽著身邊的黃門說著最後的賀詞。
深秋的陽光不該這樣刺眼的,霍間重心中默默想著。
履行完這一項又一項的儀式,使者團同陛下和皇後再次進到殿中議事,霍間重同那些走到他跟前恭賀的大臣一一說過話後,不欲久留,給跟在身邊的黃門留了信,便準備離開王宮,昨日夜裡的那個使者沒有同他交代任何儀式之後的事。
走下細碎又繁多的臺階,再次來到宮門前,霍間重有些迫不及待地歸家,他記得沉竹說,她在等他。
不想身後的聲音先於宮門一步。
“霍……間重?你是叫這個名字吧。”
霍間重聽到聲音回頭,看到了一路隔著十餘米跟來的布素。
“何事?”霍間重的話聽不出情緒來。
“我想和你聊聊?在王宮外我的住處可以嗎?或是你選個地方。”布素的聲音聽起來很急促。
“若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我們大可之後再談。”霍間重話裡有著被人打擾計劃的不悅。
“是緊要的事。”布素說著上前拉住了霍間重的衣角,“此事關乎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