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覃國勢大,我國長此以往地戰下去對國力定會有所損耗,倘若難以取巧制勝,與覃國議和倒是一個休養生息的好選擇,只怕覃國並未做此想。”
“嫂嫂如此說,那兆雲公主的境遇便是更糟糕了。”霍任芙感嘆道,“昭王大抵也有自己的打算把。此人雖看上去狼子野心,好色無度,但城中不少百姓都稱頌他的功名,前幾年南部天災,也是昭王派人通渠治水,頒了不少新策才讓當地的百姓好過了一些,那時我在滁州也聽聞此事。”
這與沉竹從沁菊口中聽聞的別無二致,只是看到實處,真正做出政績來的是昭王手下的那些幕僚和朝中站在他這邊的達成,論他本人,便只剩識時務,聽得進去話這寥寥幾個尚且夠得上輕重的優點。
“如此想來,看清一個人到底是難的。”霍任芙撐著腦袋輕嘆了口氣,“不過,昭王背後的助力也是極大的,不然則能將先前的婚事都辦成了利於百姓的國事。如此錯綜的局勢之下,兆雲公主離得漩渦近了些,身上那些富貴便成了枷鎖。不知這亂世何時才能結束,讓人過上幾天既無外敵,上下清明的日子。”
沉竹握著霍任芙的手,未發一語。
馬車漸漸停下,霍任芙先一步牽著沉竹的手走下車輦。
不似沉竹先前在廷正監門前想盡辦法自證,才得以進入廷正監的大門,霍任芙手中拿著一個銅制的腰牌,自在地進了廷正監。
“這銅牌是?”沉竹邊跟著霍任芙進門,邊問道。
“先前我不是常來廷正監送吃食,有時門前守衛更換,我便要在門外被攔上幾個時辰,兄長便把這銅牌給了我,好讓門前的那些守衛接下食盒拿給兄長,我便也可返程歸家。”
沉竹瞭然地點了點頭。
引路的人將她們帶至一間房中,此處正是那日沉竹進到廷正監中同霍間重一同用飯的地方。
沉竹坐下,看著面前的霍任芙將食盒中的菜一個個擺了出來。
“可要找人將夫君尋來?”
“不必,嫂嫂安心在此處坐著便是,兄長辦完事便會來此休憩,待會兒我親去把兄長找來同嫂嫂一起用飯。”
霍任芙低頭笑著將一盤盤的菜都擺了出來,將碗筷也擺放整齊,隨後便急著起身去尋霍間重。
“芙兒莫要如此著急……“沉竹話音還未落下,霍任芙就已消失在了眼前。
不一會兒,霍間重便被霍任芙找來,稍微交代了一兩句過後,霍任芙便帶著笑容匆匆離去。
“你來了。”霍間重坐下,邊說邊拿起碗舀起湯來。
“夫君見到我很意外?”沉竹垂著眼,斂去眼中的情緒。
“霍府離此處有一段距離,勞你和霍任芙前來未我送這些吃食。”霍間重說罷,將盛好湯的碗放到了沉竹面前。
沉竹沒做出回應,只是拿起調羹,默默喝著眼前這碗尚還冒著熱氣的湯。
“前些時日,陳年同我道謝,說是多謝你那日在陳府為他家夫人說話,現下他家夫人身子好了大半,急著邀你去陳府做客,他們夫婦二人好親自謝你。”霍間重恍若沒事人一般繼續同沉竹話著家常,“不知我可有幸讓夫人帶我一同去?”
“夫君去陳府可是有事?”
“陳大人剛從周邑歸來,我便想著親去拜訪一番。”
“我怎敢阻攔夫君的公事?小陳大人可定下了日子,我好備些禮同夫君一同拜訪。”
“五日後。”
霍間重說完,向沉竹碗中添著菜,沉竹知曉那是他從趙父趙母口中問來的趙葉芊幼時愛吃的菜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