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黑衣女子也轉了下身體,看向夏墨翰,她五官精緻玲瓏,如藝術家鬼斧之筆的雕刻,卻透著一股冷漠疏離的冰冷,彷彿拒人於千里之外一般;她的眼睛清澈明淨,卻含著淡淡的憂傷與漠然。
趙娉婷笑著介紹道說:“這位就是侯爵夫人木蘭。夫人,這位就是夏氏集團的夏總,也是S市商會的會長夏墨翰。”
木蘭掃了一眼夏墨翰,將視線聚集到他眼睛略下的面部,點了一下頭,她用低沉又略帶嘶啞的聲音,緩緩地說:“夏總,久仰了!”
夏墨翰發現,自從她看到他,她的身體就沒有剛才那麼放鬆了,她端著酒杯的手,關節突出,分明是用力過猛——她在剋制自己。
夏墨翰伸出了右手,木蘭頓了一下,遞出了自己的手指,與夏墨翰的手輕輕地在半空相握。不知道為什麼,夏墨翰的手不自由地加大了力度,在她那戴著黑色手套的手背上,用力一捏。
木蘭抬頭看向夏墨翰,那如霜的眼睛裡,明顯地帶著一股慍意,她那雪白的膚膚上,染了一層紅暈,她想抽回她的手,卻被夏墨翰死死捏住。
夏墨翰微笑著看向趙娉婷:“趙小姐,我有些商業上的專案,想要和侯爵夫人聊一聊。”
趙娉婷會意,微笑著離開了,離開前還衝著木蘭眨了下眼睛。
“不知道侯爵夫人芳名怎麼書寫?”夏墨翰眼中的笑容泛開了,連心中也蕩著一波漣漪。這種奇妙的感覺,讓人不飲自醉,甚至想要沉溺其中。
“古人有名句:洞口誰家,木蘭船系木蘭花。”木蘭看著夏墨翰緊握著的手,臉上的不情願很是明顯。
“好名字,像人一樣美。”夏墨翰說著,竟然抬起木蘭的手,低下頭去,淺淺地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木蘭的手抖了一下,她強壓住內心裡的抗拒和不安,故作笑顏:“夏總,初次見面,我倒不知道有什麼專案想要和您談的。另外,夏總此舉,有失風度。不知道的還以為,大名鼎鼎的夏總,竟然是個花痴。”
夏墨翰聽出了木蘭口氣中的不善,但他卻並不鬆手,他將木蘭從上到下再仔細地審視了一遍,臉上是風輕雲淡的微笑:“雖是初次見面,我倒是覺得與您,似曾相識。”
木蘭使勁抽出了自己的手,面帶怒色:“夏總這樣的套話,怕是過時了,十多年前,騙騙小姑娘也就罷了。像您這樣的身家地位,哪裡用得著和異性搭訕?”
夏墨翰的眼睛像鐳射一樣掃視著木蘭的全身,讓她感覺自己如同案板上的魚肉,這讓她極不舒服。
“您猜對了。剛才那樣的搭訕,確實是我人生第一次。”夏墨翰的眼睛一刻也不肯移開,“不過,實在是因為,您的風采,特別是您的背影,和您的眼睛,與我的一位故人,實在太像了。”
木蘭臉上的緊繃一時散了,換上一幅故作輕鬆的樣子,聳了一下肩膀,笑起來:“呵呵,又是套路。沒想到傳聞中像冰山一樣的夏總,還有這樣的一面。您的話,讓我不得不重新認識您了,夏總。不過,我倒是好奇,您那位故人,是您的什麼人——朋友,女朋友?”
夏墨翰臉上的笑意瞬間吹散了,他的臉上驟然顯出落寞的寂寥和傷感,他看著木蘭的眼睛說:“她是我妻子。可惜,她離開了我。”
木蘭恍了一下,用手理了一下頭髮,燦然一笑:“像夏總這樣的人中龍鳳,大概做您的妻子很有壓力。所以,她選擇離開,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木蘭剛才的燦然一笑,衝破了她身上的孤冷,瞬間化為春日裡的繁花,讓夏墨翰想起了在廚房裡對他回眸一笑的沐晚春,夏墨翰的眼睛便像釘子一樣,再也不忍離開那雙,有著一樣神韻和風情的美麗大眼睛。
“她死了,除了她,還有我們的孩子,還有我的妹妹,死於四年前的車禍。”夏墨翰一邊說著,一邊仔細觀察木蘭的反應,他看到她聽到他的話,她的臉色變了又變,她端著酒杯的手,明顯地顫了一下。
“那,可真是,非常遺憾。”木蘭感覺呼吸急促,心跳加快,她掃了一眼大廳,急欲離開,“抱歉夏總,我要失陪了。”
“來日方長,您請便。”夏墨翰說著,向後退了一步,伸手示意木蘭走開。
夏墨翰一直看著木蘭,神色恍惚地走開了,也沒有將目光挪開。
“Boss,你對這位侯爵夫人,感興趣?”夏天順著夏墨翰的眼睛看過去,別有深意地說,“聽說國外的女性是比較開放的,她們很多人都接受婚外情……”
“夏天,我要你在最快的時間裡,找出他們夫妻最詳盡的資料,甚至連他們祖宗十八代,都要給我挖出來!”夏墨翰晃了一下酒杯,看著木蘭的背影,一飲而盡。
“Boss,你真的確定,要,這樣做嗎?”夏天遲疑了,畢竟這樣的事情,不是什麼正大光明的。
“你想多了。不是,你想少了。”夏墨翰將酒杯交給夏天,“我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晚春的影子。這麼多年了,我從來沒有遇到過有人,這麼神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