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側的女孩安靜淑雅,像一朵潔白的梔子花。
就這麼能跟她安靜地坐在一起,管她腿好不好,厲遠沒有半點介意。
可她自己真的坦然接受了這一切嗎?
厲遠清了清嗓子,背脊重新繃直,手隨意地在椅板上摸了一下,摸到了一隻柔軟的小手。
他視線看著前方,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掌下。
他粗糙的大掌下那隻柔嫩的小手沒有逃脫,他勾了勾手指,把小手掌心對掌心挑起來,而後五指穿過她的指縫,相扣在一起。
安姒也同樣視線直對著前方,她不敢再看厲遠一眼,心怦怦亂跳,電流般的觸感從手心過滿全身。
昏暗的燈色下,甜品店外掛的風鈴聲好像就在耳廓邊作響,剛出爐的蛋糕香味摻雜在空氣裡,混淆了曖昧的味道。
頭頂月影橫斜,蟬鳴陣陣婉轉,五指交疊纏繞。
眼前車水馬龍,霓虹燈閃爍不定,夜幕掛滿繁星。
有什麼東西在心裡悄悄發酵。
亂了呼吸,沸了心跳。
厲遠堅持要送安姒,兩人打了個車,到了離舞蹈室還有一個轉彎的路口,車身靠邊停下。
車是安姒用打車軟體早早叫好的,線上收費。
下車的時候安姒因為這個“線上收費”高興了一瞬,不然的話又要欠厲遠一筆,他好像成了她的債主。
安姒從車裡矮生出來,厲遠後腳就跟出來,計程車以為他們是情侶,當即絕塵而去,半點機會都沒給她留。
安姒本想讓這輛車直接把厲遠送回去的。
見厲遠還想跟,安姒實在急了:“你不能再跟著我了,你快點回家。”
厲遠彎了彎唇:“我快點……回家?”
安姒一咬唇,他怎麼這麼不要臉。
隨便什麼話到了他最裡,就成了一股混味。
厲遠挑著眉,手想往安姒這邊攬:“我自己回家多寂寞。”
安姒啪地一小棍子,用手杖把厲遠的手敲了回去。
他立刻捂著手背抽冷氣,嘴裡“嘶”了一聲。
真就這麼不要臉。
她根本沒用力氣。
安姒服了:“你快走吧,讓我姐姐看到跟你在一起不好。”
為什麼不好啊,他這麼見不得人嗎?
見不得人的應該是她那個姐姐吧。
當時在游泳池裡,扒著他的手,眼裡的貪婪慾望顯而易見。那天他衣服還沒穿好,單單披著一件襯衫,一顆釦子都沒扣。安媛不偏不倚,人往他腹肌上面摔。
厲遠瞧著想笑,腳步一退,眼睜睜地看見她摔在他腿前,連眉梢都沒動一下。
厲遠有潔癖,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能碰他。
何況這麼醜的,妝化得跟藍色妖姬一樣,唯獨手裡的那根素銀色手杖,造型精緻,品味獨特,還挺好看。
所以他那天只記住了這根同月亮一個顏色的手杖。
<101nove.大再次看見持手杖的人。
同樣的東西,氣質卻天翻地覆的變化。
相似卻分外不同。
他想了許久想不明白,終於在“不良夜”那晚,謎底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