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媛兩眼發黑,感覺快要站不住了,抓著扶手把支撐著。
“瘸子?”孫冉也很詫異,“你看見了?”
肖麗麗搖頭:“我要是看到了就好了呢,後來聽那天去的小姐妹傳的。但是事情千真萬確,齊楠哥看到的。真有意思,這年頭瘸子為愛是真拼啊。”
孫冉嘖嘴:“我現在有點心疼厲遠了,長得太帥也不好,連瘸子都要告白他。”
孫冉和肖麗麗邊笑邊挽著胳膊離開,談話聲漸行漸遠,安媛又等了一會兒,確定沒人在洗手間了,才敢出來。
安媛捂著心口,長舒了一口氣。
幸好她有先見之明,沒有貿然去告白,不然下場就跟趙冰檸一樣,淪為別人笑柄了。
現在再笑她都不怕,那天在游泳館的女人,是個瘸子,不會有人想到她頭上。
安媛對著鏡子新拍了一堆粉,認認真真重新補好妝,狀態已經又調整好了。
如果趙冰檸都搞不定厲遠,那這個男人就不能碰了,八成是快誰都啃不下來的硬骨頭。
商策也不錯啊,年紀大了點,但是也挺帥的。
安媛對著鏡補了補口紅,調整表情,重新燃起希望,最後開啟龍頭洗幹淨手。
抽了張紙擦幹,紙球一個拋物弧度被她投進紙簍裡。
其實帥不帥安媛無所謂,有錢有勢才是最重要的。
沒錢的帥哥,哪怕帥上天去,也跟廢紙簍裡的紙沒有分毫區別。
疾馳的路上,車輪胎貼著地面摩擦出滋啦的聲音。
一輛超跑在夜間公路上如疾風掠過,厲遠把車開得像火箭,安姒在副駕上不停地錘他。
安姒現在想打死他,然後自己再跳車算了。
到底是怎麼相信他的鬼話,答應讓厲遠開車送她回c大宿舍的啊。
結果一上車,她就被拉到這裡,杭城的高速公路一路朝東開是郊區,跟c大的方向都是反的。
“你停車啊,你這個混蛋!”
厲遠開了敞篷,呼嘯的風輕而易舉地捲走安姒細軟的聲音。
靜謐的夜路上,女人的呼喊聲顯得尤為薄弱。
安姒沒辦法了,握著手裡的手杖朝厲遠臂上敲,麥色的臂肌上落下紅紅的幾道印子,他仍然無動於衷。
“你不疼嗎?”安姒帶著哭腔,看神經病似的看他。
厲遠側眸嗤了一聲,對著敞闊的前路又笑又喊:“老子怕個鬼啊!”
安姒覺得他瘋了。
她現在身邊有個瘋子。
一個不怕疼的瘋子。
說話間高速公路下行,車子卻硬生生沒看出來減速的意思,一直沖到了尾端,駛入正常路段。
不待安姒松一口氣呢,就遇到一個轉彎,車子如疾風之吻,貼合大地,被向外甩出的向心力徹底讓她對“頭文字d”這種老電影祛魅。
從現在開始,她恨所有開快車的男人。
但是其實安姒不知道,厲遠今天開得並不算快,根本沒有拿出他在賽車場一星半點兒的實力。
但是安姒哪坐過這種車,整個行程下來,發型被吹個稀碎,渾身沒有哪一處不發涼。
六月的天,直到車子在路口泊停,她還在打冷顫。
厲遠那邊早就長腿一邁下了車,拉開她的車門,垂眸看向車裡一動不動的女人,笑出聲:“還不下車?等老子抱你出來?”
這是個正常人能說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