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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家刑臺高築
朱雀大街的焦土尚未清理幹淨,韓昭的朱筆已懸在刑臺圖紙上。墨汁順著”斬”字筆鋒蜿蜒而下,與街面未幹的血漬遙相呼應。”三百六十根青岡木樁,”他鐵尺丈量圖紙間距,”每根間距二寸三,與工部量河繩絞盤齒距一致——白大人可看出其中玄機?”白無垢的青竹傘尖挑起圖紙一角,傘面內襯的星圖倒映出刑臺輪廓:”韓大人是要用三川堤壩的舊料,築新朝的斷頭臺?”
工部庫房突然傳來騷動。謝明夷掀開浸透桐油的苫布,三百車赤鐵礦砂在月光下泛著詭異青金色——正是當年炸毀舊堤的原料。當他刮開封條,硃砂印鑒裡滲出的竟是三川河淤泥:”這些礦砂本該用於修築北境城牆,怎會......”話音未落,庫房樑柱轟然倒塌,十七具工匠屍體呈北鬥狀排列,每人右手虎口繭痕間距二寸三,與量河繩絞盤磨出的印記嚴絲合縫。
”好個偷梁換柱。”韓昭的鐵尺插入焦土,挑出半截燒焦的《商君書》殘頁。紙頁蛀孔排列成朱雀展翅狀,正對應刑臺地基的暗渠走向。白無垢輕笑一聲,傘骨機關彈出青銅骰子滾入暗渠,骰心磁石吸附出半幅襁褓——十五年前決堤時掛在柳樹上的嬰孩遺物,布料邊緣的”丙戌年”烙印發黑捲曲。
五更時分,刑臺工地驚現三十六具河工屍體。每人胸口烙印的新月竹紋滲著金粉,與朱雀大街刺客身上的刺青如出一轍。最年長的河工突然抽搐,口中吐出混著赤鐵礦砂的血水:”大人......青岡木樁裡埋著火藥......”韓昭鐵尺劈開木樁,硝石與硫磺的刺鼻氣味撲面而來——正是工部上月核銷的”修繕用料”。
”報——!”驛卒踉蹌跪地,懷中滾出玄冥部的密函。羊皮紙上繪制的刑臺結構圖,竟與韓昭設計的圖紙分毫不差,硃批”熒惑守心”四字用三川河血水書寫。白無垢傘尖挑起密函,內層桑皮紙印著謝氏族徽:”韓大人以法為刃,可曾想過這刀刃淬的,是謝侍郎親族的血?”
暮色染血時,第一批死囚被押上刑臺。韓昭的朱筆劃過名冊,突然頓在”謝氏門生”四字上——這些人的畫押指印全是左手拇指,與十五年前河工名冊如出一轍。謝明夷撕開囚衣,守宮砂下蓋著的竟是工部水司郎中刺青:”他們是被頂替的河工遺孤!真正的世家爪牙早就......”
子夜驚雷炸響,三百根青岡木樁同時起火。摻了赤鐵礦砂的樑柱遇熱膨脹,刑臺在轟鳴中坍塌成北鬥七星狀。白無垢站在廢墟最高處,染血的《三字經》殘頁從袖中飄落:”韓大人可知,當年稷下學宮拜師時,我們三人共抄的《韓非子》裡,就夾著這張刑臺圖紙?”
暴雨沖刷著刑臺殘骸,謝明夷在焦木堆裡翻出半本《孟子》。浸透血水的”民貴君輕”頁下,壓著嶄新的互市通關文牒——駝隊印記赫然是玄冥鐵騎烙鐵圖案。而韓昭的鐵尺正抵住文牒封泥,硃砂裡滲出的金箔與三川堤壩賑災封條同源:”白大人這局棋,連謝氏祠堂的地基都做成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