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過去依次開啟,裡面都些衣物和被褥,表面平整無痕,毫無異常。
正要關上櫃門,顧九忽然皺了皺鼻子,嗅到一股幾乎不可聞的土腥味,可等她湊近,那味道又沒了,縈繞在鼻尖下的只有淡淡薰香。
這時,仵作走了過來。
顧九關上櫃門:“驗好了?”
仵作點頭,兩人一起離開房間,將驗屍結果稟告給沈時硯。
“王爺,小人共在張氏食管裡找到三塊金子,在胃中,找到六塊。”
仵作頓了頓,繼續道:“但小人用裹著棉團的竹簽伸進張氏鼻腔中,抽出後,發現棉團上沾了些細小的粉末。小人仔細辨認,那東西應該是......迷藥。”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這番話是什麼意思再清楚不過。
若是沒有迷藥,封閉的房間,胃裡的金子,這些都可說明張氏是自殺,可現在多出了迷藥,結論就完全相反。
張氏是被人迷暈後,再用什麼東西把金子強行塞進胃裡。
杜鵑身子晃了晃,恍若雷擊:“不可能......不可能......奴婢就守在房門口,根本沒有人進出啊!”
沈時硯道:“你進去時窗戶可是關著的?”
杜鵑拼命點頭:“大娘子畏寒,只要她在,屋裡幾扇窗子都會用木條別住,生怕寒氣侵擾。”
“撒謊!”張氏母親渾濁的雙目迸發出恨意和怒火。
她顫顫巍巍地走上前,揚起柺棍,重重地砸在杜鵑瘦弱的背脊上,痛得小丫頭失聲哀叫。
“定是你這賤婢偷懶打盹,才讓賊人偷溜進房裡。”老婦人喘著粗氣,恨不得用盡全身力氣打死杜鵑,“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
“大郎,大郎!”杜鵑趴在地上痛苦呻.吟,一張小臉慘白如紙,“大郎救奴婢啊,奴婢真的沒有偷懶!”
老婦人身子骨虛弱,打了半響便力竭,拄著柺棍緩氣,看向一旁的方嬤嬤。
方嬤嬤嚇得脊骨癱軟,慌忙磕頭求饒。
“老太太,都是那杜鵑的事,老奴、老奴去給大娘子熬湯了,與老奴無關啊。”
亂糟糟的聲音,吵得沈時硯頭疼。
他揉了揉眉心,岔開話題:“杜鵑,今日你一直呆在這院中?”
“是,”杜鵑嘴唇發顫,“大娘子這些天都守在靈堂,只有用膳時才回來休息。”
沈時硯問:“那白日凡是進過張氏房間的人都有誰?”
“大郎......”杜鵑費力思索了會兒,“還有孫大娘子。”
沈時硯看向兩人,問他們是何時來的,又是因為什麼。
唐易似是有些惱火,他不自覺地抬高聲音:“王爺,死的可是小人的親生母親。”
沈時硯淡淡一笑:“例行問話罷了,唐掌櫃不要多想。”
一旁的孫氏緩緩欠身,低聲道:“民婦大約是申時末來尋大嫂。民婦看她近些日子傷勞過度,便親自做了些吃食送來,只不過當時大嫂並不在房中。所以把食盒交給杜鵑後,就離開了。”
唐易臉色不算好看,但還是緊隨孫氏說完後回了話:“小人聽杜鵑說母親昨夜做了噩夢沒睡好,便趁午時來此,與她說了會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