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議論聲噪雜,什麼難聽的話都有。旁觀者興致勃勃,當事人心平氣和。
顧九行醫多年,這種訛人的事可見多了,她也不氣,笑眯眯地坐在木凳上:“你既說我的藥方把你夫君害瘋了,那便將藥方拿出來,咱們大可去馬行街一趟,那地兒的郎中多,還都是男子,就讓他們辨上一辨,看看是我這藥方有問題,還是你有問題。”
婦人立馬從袖中掏出一張薄紙,上前拽住顧九:“好啊好,這可是你說的!”
顧九被拽的踉蹌兩步,差點摔倒。
她皺了下眉,正要甩開婦人的手,從圍觀的人群中走出一個頭發花白的老翁,他幾步上前,抬高聲音道:“讓我來瞧瞧吧。”
有路人認出了老翁:“對對,崔老郎中行醫數十載,定是能分辨出這姑娘的藥方有無問題。”
“四娘啊,趕緊讓崔老郎中給瞧瞧,省得你再跑一段路,別中途讓人鑽空子給跑了。”
那個被叫做“四娘”的婦人連忙把紙張交給崔老郎中,老翁眯著眼仔細看了看,又問了四娘她夫君的症狀,聽完之後,他捋著鬍子,認真道:“這姑娘所開的方子確實沒有問題。”
此言一出,周遭安靜了片刻,不知是誰先開了口:“四娘,會不會是劉三碰見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了,我前些日子可是見他和吳響走得有些近。”
四娘當即氣得跳腳:“放什麼屁呢,就你鹹吃蘿蔔淡操心,我家劉三什麼時候和那狗.日玩意兒湊一起過!”
眼見這事鬧得越來越大,顧九有些不耐煩道:“僅憑你一張嘴,我哪知道你夫君是真瘋還是假瘋,你若願意,我就隨你再去趟你家看看。若是不願,咱們就去衙門請官老爺斷斷此案。”
四娘遲疑片刻,不情不願地點了頭。
顧九跟著四娘來到她家後,見劉三正跪在院中,雙手合十,對著一個方向不停地磕頭叩拜。目光呆滯,動作僵硬。
也不知道磕了多久,那額頭已是血肉模糊,看得讓人心驚。
四娘慌忙上前去攔,卻被劉三一把推開,摔倒在地上。
顧九皺眉:“他什麼時候醒的?”
四娘哭道:“應該是寅時左右,他不知道怎麼了,忽然抱著頭蜷縮在床角,又哭又喊的,叫他他也不應。”
顧九又和昨天一般,讓四娘找人把劉三捆起來,好給他施針。等人安靜下來,她起身,四處打量著兩人睡覺的房屋,視線停在正對床頭的木窗上。
有風吹過,木窗“吱嘎”晃動,露出被遮擋在外的景物。
顧九瞭然。
她看向跪在床榻邊哭得肝腸寸斷的四娘,淡聲問道:“昨夜你被他吵醒時,可注意到這木窗是開還是關?”
四娘邊哭邊回想:“應該、應該是關上的……”
“你可確定?”
四娘又猶豫了:“好像……又是開著的。”
顧九嘆了口氣,走上前把木窗開啟,指著後院的一顆老樹道:“誰把那衣袍掛在了樹枝上?”
劉三本就受了驚嚇,精神衰弱,半夜醒來,看到木窗外掛著那隨風飄蕩的玩意兒,可不得被嚇到。
四娘順著顧九指的方向看去,臉色卻猛地一白,滿目惶恐。
顧九感到奇怪,這青天白日下,一件衣服有什麼可怕的。
誰知四娘突然跪在地上,像剛才劉三一般,不停地磕頭,哀嚎道:“吳哥啊,吳哥你有仇有怨去找害你的女鬼,跟劉三可沒有關系啊,求求你放過我家劉三吧,他不是不救你,他是實在沒有辦法啊!”
作者有話說:
久等了久等了tvt,今天太忙了,有蟲明天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