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事人如今無法開口自辯,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更多的證據。
顧九去找徐氏詢問給邵賈看病的是哪家藥鋪的郎中,找到人後得知邵賈最開始是因淋了雨,染上風寒,這才有咳嗽發燒的病症。只不過接連喝了幾日的藥,卻不見效,邵賈疑心自己得了癆病,前日讓他那小徒弟來藥鋪換了藥方。
聞言,沈時硯微微蹙眉:“半月以來,汴京無雨。”
“官爺誤會了,邵副使並不是在汴京染上的風寒,而是在江南東路的柳家灣,”郎中回憶道,“好像是為了什麼瓷土一事,具體草民也不甚清楚,邵副使所言不多。”
恰好和邵母的病對上,約是那時邵賈把寒氣過渡給了年邁的邵母。
顧九若有所思道:“邵副使疑心得了癆病這事,可是他親口對你說的?”
“並不是,”郎中還從未見過女官差,藉著回話,偷偷地打量了顧九好幾眼,“邵副使事忙,多由他徒弟李河來拿藥,這事便是邵副使讓他告訴草民的。”
問完話,三人離開馬行街,顧九抬眸看向沈時硯,忍不住道:“王爺,您不覺得李河有些可疑嗎?假若王常景所言是真的,假若邵賈不知癆疾一事,那在其中混淆我們視線的,就只能是李河。”
沈時硯沉吟片刻,溫聲道:“我知道,可他也確實有不在場的證明。”
“會不會有幫手?”顧九猜道。
頓了頓,顧九嘆了一口氣:“還是再去趟李河那吧。”
三人又出城去了張家村,到了李河住的地方,並未見他人,詢問那東家老媼才知,李河被官差叫回修內司了。
顧九和沈時硯對視一眼,應該是因為癆病這事。
顧九又向老媼確定了一遍昨晚大火發生時李河的行蹤,得到的答案還是和之前一般無二。
李河人不在,這也方便了幾人趁機檢視他的住處。進屋沒幾步,顧九便注意到了黏在地面上密密麻麻的斑點。
她蹲下身,湊近去看,發現那些小點是冷卻凝固的蠟油。
奇怪。
李河為何要把蠟燭放在地上。
沈時硯注意到顧九的動作,正要俯下身去看,毫無徵兆地,視線中的人忽然抬起了頭,四目相撞,皆是微怔。
顧九難得感到一絲莫名的尷尬,長睫眨了兩下,目光錯向一旁打量房屋擺設的高方清,不自然地開口道:“高少卿。”
聽到顧九叫他,高方清略感訝異地回頭,揚眉:“顧娘子?”
顧九趁機起身,面無表情道:“無事了。”
高方清:“......?”
沈時硯直起身,語氣平靜:“是蠟油?”
顧九點頭,問出了心中疑惑。
沈時硯也覺得奇怪,道:“許是習慣?”
顧九又大概往四周看了看,李河的房間佈置得簡陋,一張床,一個漆油斑駁的木桌,兩個木凳,一個擺滿瓷器的木架,其餘的都是些堆放在牆角的雜物。
沈時硯走向木架,取下一個未上釉的素瓷。
顧九湊過去,她不懂這些東西,問道:“可是有什麼異常?”
沈時硯搖頭。
顧九視線下落,注意到了擱置在木架旁邊竹桶。桶中放著雜七雜八的東西,有繩子、鐮刀、挑擔......都是些做活的工具,只是竹桶邊側也有黏有蠟油。
顧九正要去看,忽聽門外傳來老媼的聲音:“小李啊,你屋裡有幾位官爺找你。”
三人紛紛停下動作,齊齊望向出現在門口的李河。
作者有話說:
祝姐妹們中秋快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