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道:“以後晚上給侯爺喂藥這種事情大娘子讓奴婢們去做就行了,這夜深寒重的,大娘子您別染了風寒。”
田氏輕咳一聲,柔聲道:“無礙,我就是總不放心別人照顧他。郎中說了,這新藥方珍貴,火候時辰什麼的都需萬分細致,我略懂岐黃之術,自然是比旁人對這些熟悉。”
兩人的說話的聲音不大,很快隨著她們身影一同消失在拱形石門後。
顧九看了眼岑慶緊閉的房門,想著田氏那柔情萬分的關心,一邊為其感到不值,一邊又感到奇怪。
也不知田氏曉不曉得岑慶那些惡行。
顧九想了下。
畢竟是結發夫妻,應是多少知道些,說不準田氏也曾遭受過岑慶的淩虐。可若是如此,田氏為何還對岑慶這個人渣如此好?
顧九想不太明白,最終把這些歸咎於“情愛”一事。
翌日醒來,顧九迷迷瞪瞪地循著若有若無的香味,繞到黃花梨山水墨曲屏後,果然看到明月正擺著吃食。
明月一看顧九赤足下床,連忙走到床榻邊把鞋襪拿來,伺候她穿上。
“九姑娘,饒你是位郎中,也不該如此不把身子放在心上,”明月忍不住絮絮叨叨,“眼下還還只是二月,寒意未褪,萬不能受了涼。”
顧九完全被餐碟上香噴噴的蟹黃饅頭勾了魂,對明月的嘮叨左耳進右耳出。她正想伸出手去拿木筷,明月手疾眼快地攔住了她,頓時顧九苦著一張臉。
明月有些哭笑不得:“九姑娘,奴婢先伺候你洗漱。”
顧九戀戀不捨地收回手,迅速梳洗後,立馬坐回桌邊吃飯。
這蟹黃饅頭又叫蟹黃包子,不過它的餅皮並非是用麵粉製作,而是油豆皮。金燦燦的一張薄皮,軟軟地裹著又香又濃的湯汁,蓮花似的波紋在上面蕩開,泛著誘人的光澤。輕輕咬破一個小口,瞬間濃鬱鮮美的湯汁爭先恐後地流進齒間。等喝盡湯汁,留在薄皮裡的全是飽滿鮮嫩的蟹肉,肉質軟而不膩。
顧九嗜辣,明月昨夜特地去了趟州橋夜市買來辣腳子,給她盛出一些放進小碟裡。
顧九吃一口蟹黃饅頭,再吃一口辣椒子,胃裡頓時像是生了炭爐一般,暖烘烘的,勾得人懶意纏綿,只想躺在榻上曬太陽,實在舒服極了。
吃飽飯後,顧九就開始琢磨無頭女屍案。
眼下案情涉及到的人,只有那名叫清秋的丫鬟無所蹤跡。顧九覺得替嫁這事單憑一個掃院女使絕無可能有瞞天過海的本事。所以,只能是一手操辦婚事的岑慶在其中做掩護。
如是這般,失蹤的清秋大概機率也是被岑慶滅口了。可岑慶這突如其來的病又是怎麼回事?這麼巧?還是為了掩人耳目,擺脫嫌疑做的戲?
還有岑四娘子身上的傷痕。
這是讓顧九最困惑的事情。
岑慶是個惡行滿滿的畜生,這不假。但欺淩自己——
顧九一想起這糟心的醃h事,心中寒意就難以抑制。
正琢磨著,院門口出現兩道身影。
作者有話說:
特別加粗)本文不涉及亂!案情推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