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不喜歡吃南瓜,尤其是熟透了的那種,煮熟後太粉太膩了,一切粉膩的蔬果,陸羽都不怎麼喜歡吃。
摘南瓜的時候,陸羽想起了一種很少有人會去吃的食材,於是他問言溪定:“溪定哪,你喜歡吃南瓜禾麼?”
“南瓜的藤麼?要是能吃,我就喜歡吃。”言溪定都不用去嘗食物味道好壞,就能確定那是自己喜歡吃的。
“也不是藤,是葉子下面的那一截,應該叫葉柄。”陸羽挑一些粗又不老的葉柄摘了下來,姐弟倆也幫忙一起挑。
挑滿小小一菜籃,陸羽告訴姐弟倆,南瓜禾很好吃,但是需要剝皮。
南瓜禾比豆角略粗一些,青翠透明,表面上長了一層尖銳的絨毛,需要將外面的薄皮連著絨毛一起剝下來才能做菜吃。
先摘掉葉子,然後在斷口的地方捏住皮尖兒,再往下一扯,南瓜葉柄就被扯下一條皮,還是挺簡單的。三個人一起動手,很快就剝完了,然後又用手指將長長的南瓜禾掐成寸許來長的一段段。
南瓜禾青翠鮮豔,當然也要用紅豔豔的辣椒來炒。
中午是陸羽做飯,他本來不打算在蒸地瓜,但架不住言溪定的強烈要求,還是在米飯了放了幾塊。
南瓜禾吃的人少,但也算不上什麼珍稀的東西,烹調的方式也沒什麼特別,和炒豆角差不多。只是沒了皮的南瓜禾既薄又嫩,炒的時候更需要注意火候。
紅辣椒炒南瓜禾,紅燒茄子,豆角野豬肉,做了三個菜,陸羽又煮了一鍋青菜豆腐湯。南瓜禾味道很不錯,脆脆鬆鬆的,有一股天然的清香。不僅是言溪定,所有人都很喜歡吃。
吃了午飯,陸羽開始挖苕窖。一般人家都是把苕窖挖在廚房裡,陸羽家廚房有水缸、酒缸、豆腐缸和泡菜缸,剩餘的空間已經不多,不足以挖坑做苕窖。
後院靠廚房的牆上,葡萄架的裡面有一座小草棚,那是陸羽放農具木炭等雜物的地方,陸羽決定就在棚子裡挖苕窖。
苕窖就是一個地洞,口小腹大,像一隻埋在地下的水缸。地洞很快就挖好了,五尺來深,肚子倒是挺大。陸羽跳下去清理了碎土渣,又抱了一捆大豆杆進去點著。新挖的土洞很潮溼,需要點火烘一烘。
接下來的幾天,陸羽家就沒什麼活計要忙了,他想上山打獵,但陸迪家的農活還沒幹完。陸羽心想自己左右無事,就幫著陸迪幹了幾天。
陸迪家種了不少紅薯,將近一畝多地,他家能幹活的就只有自己,一畝地要挖七八天才能挖完。有陸羽幫忙就快多了,並且言溪安姐弟倆也經常往地裡跑,三天後,陸迪家的紅薯都被挖起來了。陸迪開玩笑的說要給陸羽報酬,最後陸羽要了他的一些紅薯藤。
陸迪說,他也好些年沒吃過紅薯了。那還是他們小時候,有幾年缺糧很嚴重,村裡很多人都種了這種收成高的作物,那幾年所有人吃的夠夠的了。
所有人都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大量的種植紅薯做主食,但誰也沒想到,這兩年的天災,又逼得家家戶戶開始種起了紅薯。
言溪定不懂,他覺得紅薯是個好東西,很甜很粉,比米飯要強多了,不明白為什麼村裡的人都不喜歡吃。
但不管怎麼樣,整個陽山村,都不再有人缺糧食了,甚至連那些北方來的人,也都想方設法的弄到了過冬的糧食。只有糧食充足,人心才能安穩,整座村子最近和諧極了,除了那些每天按時來乞討的饑民們,會影響村裡的和諧。
講道理,這些饑民要了大半個月的飯,村裡人都施捨了不少,他們應該不再那麼缺糧了。但他們還是每天按時按點的進村,挨家挨戶的乞討。即使好心善良如言溪安,這時候都覺得有些不耐煩了。
要飯的多數是附近的鄉鄰,他們上門了,要是不給吧,似乎有些抹不開臉,要是給了,這些人可不會錯過村裡的任何一家,就算每波人只施捨幾兩糧食,幾十波下來那也不少了。最要緊的是有些饑民手腳不怎麼幹淨,偷雞摸狗順手牽羊的事可沒少幹。
村裡的人覺得這樣也不是回事,每天一大村的人進村要飯,攪的整座村子都不安寧,並且還老是有人家少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