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此前竟然小瞧你了。”褚隨安眼中閃過精光,下手更加不留情面。
“哪裡哪裡,長槍我的確學得不到位,不如貼身近戰。”
二人互相將對方制住,一時間誰也不能將對方徹底擊倒。
“我若是學那些個詭道手段,這會兒褚元帥已經被我紮成篩子了,但是我沒有,足見誠意。”
褚元帥卻一揚眉,“可惜了,我學的是詭道兵法。”
二郎順著他的視線瞧過去,自己的腿上不知何時被紮了根針,現在後知後覺的開始麻,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
“您這一手夠髒,實在是太不講究了。”二郎率先撤了手,呈大字型攤開在氍毹上,一副悉聽尊便的無賴樣。
“後生可畏。”褚元帥不再管他,倒是將李棠瑤扶了起來。
“看在你坦誠的份上,我可以再寬限十日,等你的援兵過來,援兵若是不能解幽州困局,我會為了取信柳士垣,殺了你們兩個。”
二郎眼珠轉了一圈,心道原來這老家夥還有名字呢。
誰說褚元帥詭道了,連這老匹夫名字都記得,這分明很君子。
很君子的褚元帥,一抬手就命人將這一行關進牢裡了。
侍候筆墨的青衣小吏,端了水盆給褚元帥淨手,試探著問道:“郎君,若是後頭戚家郎君的援兵不到,真的要殺了他們取信柳士垣嗎?”
褚隨安雪白的帕子擦完扔進盆裡,立即將水染黑了。
聽身邊人這麼一問,嘲諷嘴臉都要掛到天上去了,“憑他,也配?”
這樣的竊國逆賊,人人得而誅之。
“幽州較西北還要更複雜些,乳臭未幹的臭小子隨便喊兩句便要本帥對他言聽計從,也是痴人說夢。”
後生可畏是真,如今派不上用場也是真。
“再磨上十年,便能和本帥平起平坐了。”如果喜怒無常的慕氏給機會的話。
若這臭小子的後手援軍是和他一樣的莽夫,那天會將他們一起打一頓扔出幽州城。
“富貴險中求,哪怕豪門世族累世傳家,有哪個能放過幽州這塊肥肉,我手下十個副將,沒有勾連牽扯的,數不出半個來,只憑一副好膽色便沖進幽州營中來。”
褚元帥搖搖頭,這哪是勇氣可嘉,分明是找死不夠。
“那般大的陣仗攔我,若是不投下獄中,只怕也活不到明日,你看著些,別叫他們被害死了。”
若真出了事,這戚家二郎的後手即便不能捏死他,也不會讓他好過,他可不想惹上這麼個麻煩。
青衣小吏又捧上一碟子切好的水果,這已是帥帳中難得的齊整瓷盤了,都給元帥裝水果用。
褚元帥瞥一眼,比方才還沒好氣,“怎麼又是林檎果,我不是讓你去鄒副將帳裡偷蜜瓜嗎?”
別說這林檎切成兔子形狀,他就是雕出座宮殿來,也是林檎啊。
青衣小吏面露難色,“元帥,上次您偷過他葡萄以後,他特意打了個擱冰的水果匣子,三把鎖掛著,我可打不開。”
褚元帥恨恨將那一盤兔子林檎全吃了,“下次我親自去,砸了他的破鎖!”
幽州這地方,兩極分化著呢,富的流油,窮的吃草。
沒根基的褚元帥屬於後者,哪怕屬一州大吏,日子也過得緊巴巴地。
不過他無親無戚,臉皮還夠厚,時常去部下府上打秋風,不給的他就去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