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長樂握緊手裡的鎖鏈,良久之後才將那人拽到了陰涼之地。
李棠瑤悄悄鬆了口氣,心道慕鳳昭交給她的這活計可真費腦子。
早知道該跟慕鳳昭進言將這小混賬打包扔到嶺南去,叫她祖父來規訓。
“噓!”戚長樂將鎖鏈交到一名潛麟衛手裡,自己側耳貼到地上,擰著眉靜聽。
“來了!”
戚長樂眼中閃過一片精光,長槍一轉便沖了出去。
在幽州大營前擋住了策馬而來的褚家元帥。
戚長樂長□□去,被褚元帥的九節鞭攪住,再難寸進。
褚元帥長鞭一揚,戚長樂的長槍便脫了手。
下一瞬,他便被九節鞭捆了個結實。
褚元帥將人提起來朝後頭一扔,“帶進大帳去,包括那幾個,本帥親自來審。”
褚元帥點了點李棠瑤幾人的藏身之處。
褚元帥的親衛幹活利索,和褚元帥前後腳進了大帳,李棠瑤一行,也被捆上了。
由不得他們膝蓋不彎,黑臉長髯的親隨一腳過去,柳家主率先跪了下去。
在他抬起第二腳時被褚元帥阻止了,“欸,小娘子弱不禁風,你這一腳下去,只怕她膝蓋都要碎了,退下去吧。”
褚元帥與西北境的淳于將軍很不一樣,幽州城的氣候比鄯州好不了多少,可褚元帥瞧著細皮嫩肉的,比之京中的貴人也不遑多讓。
像個富貴人家的小郎君。
褚元帥面如冠玉,一身輕甲英姿勃發,他緊了緊腕扣,照著戚長樂面門便是一拳。
出招穩準狠,同樣是練家子的戚長樂避都避不過。
“戚家武學在你手裡,還真是埋沒了,戚家果真是沒落了。”
褚元帥一張嘴便道破了戚長樂的真實身份。
戚長樂這回倒沒怒,涼涼道:“託曾經柳司空的福,我家裡人去得太早了,我自己瞎琢磨,怎麼可能悟得出家中槍法精髓,不失傳便算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褚元帥摸了摸下巴,“你們的恩怨,我倒是不感興趣,但唇亡齒寒,看在已故戚帥的份上,本帥不責怪你擅闖北營和暗中窺伺的罪了,盡早離去吧,莫再來了。”
“不過,他得留下。”褚元帥指了指一言不發的柳家主。
“真的不感興趣嗎?”李棠瑤垂著頭幽幽一問。
“明明都是一樣的忠烈之後,褚元帥都沒有同病相憐之感嗎?”
不僅同為忠烈之後,還同樣沉寂過。
只不過褚元帥已經站起來獨當一面,二郎還未曾。
褚家父兄是力戰北狄而死,褚元帥爬到今日這位置,也是吃了好一番苦頭。
褚元帥這才認真打量起這小娘子來,“我的事,你倒是知道不少,那你們,是帶著這老匹夫來投誠的嗎?”
見這事有戲,二郎眼中升起希冀。
“可是——”褚元帥話鋒一轉,“你們又如何判斷我與柳司空並非一道呢?”
褚元帥一刀砍斷了束縛柳家主的鎖鏈,還他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