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興奮起來,畢竟這是我經過這麼多天的練習後第一次施展“神功”,看著“噗倏”一下燃起的小火焰,我心中升起了無與倫比的自豪感。
這是個僅容一人透過的小型洞口,四周的牆壁被火燻得黑漆漆的,從外面向裡望去,只感覺光線分外昏暗,裡面是一幅什麼樣的光景我們全然不知。
“不然進去看看?”我建議道。
吳祿摸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有點不放心,畢竟前不久我們剛經歷了蛇群攻擊和懸崖飛落這樣的險境,在這種情況下掉以輕心,就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他麻溜兒地拉開揹包,掏出一個冷焰火向洞裡扔去,只聽見一連串叮叮噹噹、噼裡啪啦的碰撞聲,我們看見發出一束強烈光線的冷焰火將狹長幽暗的甬道照得明。之後冷焰火似乎滾到了一個平緩的地帶,就不再動了,而是在原地默默地發出光和煙霧。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洞穴展露在我們面前的部分還是挺乾淨的,只是冷焰火的照明距離有限,還是不清楚更深處會是什麼情形,以及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我們一個接一個地朝洞裡探進去,最開始我們還匍匐前進了一段距離,後來洞內的空間進一步擴大了,我們可以慢慢直起身來前進。
果不其然,洞裡確實是乾淨乾燥的,沒有絲毫流水的痕跡。這下我們心裡懸著的大石頭終於落地了,既然沒有水,那肯定是不會遇到怪蛇的了。兩把手電筒射出來的光束交錯著在山洞裡來回晃動,讓我們最大限度地看清楚洞裡的環境。
我們三人前進到冷焰火最後掉落的地方後,就十分默契地停了下來,決定先不管前面有什麼,等回去報告了再從長計議。
於是掉頭往回走去,就在我大腦空空只顧著跟著他們走時,我腳下突然一痛,好像是踢到了啥硬梆梆的東西,我拿著手電筒向腳下一晃,瞬間就把手電筒給嚇掉了,咕嚕咕嚕滾出去了好遠。我踢到的東西竟然是一堆枯骨!
心臟猛然一陣抽搐緊縮,我發出了一聲驚天泣地的土撥鼠的叫聲,把他倆給嚇一大跳。
他們看到這一幕,也是不由自主地心頭一顫。吳祿壯著膽子又上前去照了照那堆骨頭,然後趕緊把想跑出洞的我喊了回來,安慰我道:“我看啊,就是一堆動物的骨頭,沒什麼可怕的。”
我半信半疑地慢慢走回去,但就又多瞧了一眼,我的心立刻又要衝出嗓子眼了,朝吳祿大喊道:“你又騙我!”因為我看見一個陰森森、白慘慘的骷髏頭就隱匿在眼前這堆堆枯骨中。
吳祿和夕霧聽了後立刻反應了過來,都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但吳祿還是強裝鎮定地說:“不就是死了個把人嘛,別怕。”
他的聲音顫抖得不行,反而讓我更加緊張。這時夕霧說:“我們趕緊走吧。”我們倆才反應過來,趕快逃命似的連滾帶爬地出了這個駭人的山洞。
等到我們終於到了集合點後,才發現其他三隊人早就等在那裡了。齊關洲催促道:“快點,就差你們了。”
原來,四隊人中有兩隊往前很快就走到了絕路,所以很快就返回了;還有一隊人貌似找到了出山的路,並沒再往前走多遠也返回了。
把各自的情況都彙報了一番後,我們發現眼下只有兩條路可走了:第一,沿著出山的路返回,這可能是最為穩妥的選擇,但很大程度上就意味著我們的計劃將功虧一簣;第二,進入山洞,我們有可能找到另一條路到達目的地,也可能有去無回。
這時,全隊發生了嚴重的分歧,以關洲為首的一派主張繼續走下去,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而以我和吳祿為首的一派則主張立刻找出路返回,我們真的一刻也不想再這兒呆了。
爭吵逐漸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我質問齊關洲:“難道我們十幾條性命還不如你要找的破玩意兒值錢嗎?”齊關洲卻避重就輕、閃爍其辭,一直說什麼都走到這裡來了,不能前功盡棄了。
我不禁怒火中燒,心中委屈憤慨異常,不明白當初自己為什麼要糊里糊塗跟來,然後不明不白受那麼多罪。現在流的淚,真他媽是當初腦子進的水。我朝著齊關洲大發一通脾氣,將這麼多天堆積的抑鬱激憤的不良情緒一股腦兒全部發洩了出來,這副樣子連我自己都不認識了,一瞬間將他們全都震懾住了。
然而,根本無濟於事,我們最後還是在齊關洲他們的半勸慰半脅迫下跟他們走了。這個時候,我才清楚地認識到,我們三人在這個隊伍裡的可悲地位,完全沒有話語權,完全淪為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