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磨在地上蜷縮成一團,愧疚得留下眼淚:“怎麼辦,竟然讓無慘大人寶貴的血液流失,這次把眼珠子挖下來都沒辦法謝罪了。”
“把眼珠挖下來下五子棋嗎?鬼能自己恢複,這個謝罪到底有什麼意義,無慘還挺變態。”青年蹲在惡鬼身邊實時觀察他的身體,意識到:“哦,你在呼喚無慘嗎?但我把你單方面的訊號截斷了,除非他主動找你,否則沒用的。”
實在是太慢了,身體造血的速度遠遠趕不上血液流失,如果讓他死了四魂之玉的力量又會回到無慘身體裡……
但是鬼的話應該沒那麼容易死吧。
童磨有氣無力地問:“五子棋是什麼?”
“一種黑白棋遊戲,你變成鬼了也沒人和你玩嗎,真慘。”
因他沒有慾念産生的願望,四魂之玉無法從他身上獲得力量,同樣的留在童磨身體裡鬼舞辻無慘的血液也在不斷的新生流失的迴圈中變得稀薄。
“同情的話說得再真誠一點啊!”惡鬼抱怨著,抬起手:“血鬼術·結晶之禦子。”
冰晶在惡鬼身前凝結,日暮環退後兩步,“我奉勸你不要使用血鬼術,會死的。”
長得和童磨幾乎差不多的小冰人站在帶血的榻榻米上,它本應該透亮的冰晶身體裡混雜的血絲,就正如他主人的現狀,搖晃著揮舞冰晶對扇。
蓮花狀的冰晶充斥整間和室,撞飛天花板直沖日暮環面門而來,冰蓮花在半空散成一片片花瓣,每一朵都如同刀刃般鋒利。
火焰從日暮環周身冒出快速融化周圍的冰花,卻因周圍的風和驟降的室溫效果不好,即使用蜘蛛絲擋住大半,仍然有冰晶劃破他的面板。
“原你就是那個白童子喜歡的劍士啊,沒想到你看起來年紀不大,居然有了那麼大一個兒子……”童磨已經站起身,他捂著脖子上的傷口退到走廊內,飛速抓住一個聽到動靜過來檢視的和尚,就要咬下去。
“又不是親生的。”日暮環的蛛絲鞭拴住他的腰,後拉甩進庭院的池塘,對那個和尚說:“跑。”
對扇在空中揮舞,冰晶被火焰融化發出呲呲的聲音,化作水汽蒸騰而上。
日暮環捂住口鼻,用鞭子把一直對他攻擊的冰晶小人一起抽進池塘,結果池塘裡長出一座巨大的佛像。
“血鬼術·霧冰·睡蓮菩薩。”童磨嘔出一大口血,將池塘染紅,那菩薩像周身盛開的巨大睡蓮將他承託而起。
“你明明沒有執念,又在固執什麼?”日暮環竄上屋頂,躲開冰藤蔓襲擊,動靜大到寺廟坍塌一半。
童磨沒有回複他,只是攻擊一直沒有停下,彷彿睡蓮中沉睡的精靈。
日暮環後撤躲遠,菩薩像坐在池塘裡沒有追來,在靠近時又會主動發起攻擊。
直到太陽快要升起……
被曬死就白費功夫了!
在陽光穿破雲層,即將灑落進寺廟的庭院時,日暮環沖了上去,純白的刀刃裹挾著火焰,劈開朝他飛來的冰稜,快速遊走在飛舞的冰藤蔓之間,準確斬落包裹了上弦鬼的那朵冰睡蓮。
童磨搖晃著從高處墜落,在砸進池塘之前被日暮環接住,一把扔進殘破的寺廟殘骸下。
太陽完全升起,日光將池塘上肆意蔓延生長的冰睡蓮焚燒殆盡。
日暮環喘了口粗氣,拖屍體一樣把童磨拉進尚且相對完整的和室裡。
屬於另外一枚四魂之玉的力量被困在童磨身體當中,這麼折騰了一番,作為媒介的血液越來越少,它開始漸漸被融合。
“吸收完之前別死啊。”日暮環拍了兩下上弦鬼的俊臉,躺在幹淨的榻榻米上,總算是能松一口氣。
撲扇翅膀的聲音令日暮環立刻睜開眼,他先確認童磨還在沉睡,才出到和室外面。
這次來的烏鴉有些不同,繫著紫色的圍巾,沒有直接來到日暮環跟前,而是落在不遠處一截歪倒的房樑上。
“日暮閣下,下午好,我是産屋敷耀哉的使者,此次前來是有三件事,一是感謝您提供的上弦二血液。”
這只烏鴉語速不快,聲音富有磁性,相比之前哨子喊來的更具有條理,像真人一樣!
這個世界該不會殺死鬼之後,烏鴉就要開始修煉成精了吧?
“二是決戰之日,是冬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