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允許你說話了?”
少女完全跪伏在地上,微不可查地顫抖起來。
日暮環淡淡開口:“那個叫須磨的人類呢?”
“她還活著,我將她儲存起來了。”少女猛得抬起頭,真誠道:“她肯定是鬼殺隊的線人,一直在探查吉原離開的人的資訊,向外傳遞資訊。”
一摞信封散落在榻榻米上,日暮環抬手那綢緞就將最新的一封放到她手中,展開看到鬼畫符一樣的字跡陷入了沉默。
這是什麼加密的信嗎?
話說你是怎麼看懂的來著?
“把須磨帶給我。”
“可她已經懷疑您現在的身份……”
她話音未落,突然一個身影出現在和室內,一隻手用力將少女的頭按進榻榻米中,這才躲開日暮環隨手扔出的火焰。
那身影有著嶙峋的骨架,黑綠漸變的短發下是一張醜陋的臉,塊狀的黑痣在他臉上連成一片,金色的下三白眼中同樣刻著下弦六。
“抱歉大人,我這個腦袋不太好的妹妹惹您不高興了,墮姬、現在立刻把那個女人帶過來。”最後一句話他是對女孩說的,粉色的綢帶很快就從窗外擠進來,上面畫著熟睡中的須磨。
墮姬趴在榻榻米的碎屑中,青綠的雙眼裡噙滿淚水,明明之前無慘大人還誇贊過她是特別的鬼,願意伸手撫摸她的臉,為什麼……
“你確實是特別的。”聽到頭了出來,此時不知是恐懼更多還是期待更多,倉惶地想說些什麼,最後只能將腦袋更深地埋進手背。
在她身邊的男性身影同樣伏低著身體,卻隱隱用半個肩膀將墮姬擋在身後。
兄妹……
襪子踩在榻榻米上面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但在鬼的聽覺中又被無限放大,對方走遠又靠近,停在墮姬面前,“拿著。”
墮姬立刻抬起頭雙手平舉到眉心處,虔誠接下那枚散發著淡淡光芒的玉珠。
“這是四魂之玉,你應該有聽說過。”日暮環勾起墮姬的下巴,“你確實是特別的鬼,我對你寄予厚望,所以將它賜給你。”
少女的眼中亮起明媚的光,連面頰上都帶著激動的紅暈。
“但是。”日暮環的手指微微用力,“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允許向它許願。”
墮姬不由得盯緊青年的眼睛,彷彿被引入什麼迷蹤:“萬不得已是指什麼時候……”
“是你願意為我獻上靈魂的時候。”
“可我已經隨時都願意為む無)ざ[2]……唔!”少女表忠心的話被青年驟然上抬下巴的動作打斷,意識到自己又在反駁對方,立刻改口:“我會的,我會等到合適的時機的。”
日暮環滿意地在少女臉頰輕拍:“乖,今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兩只鬼在面前嗑下腦袋:“是。”
抬手間,和室裡只剩下一個昏迷的女人。
“為什麼放走他們?”奈落像只幽魂一樣從背後纏上來,日暮環鬆了剛剛繃著的勁靠近前者的懷裡。
這個已經成為下意識反應的動作取悅了奈落,他恢複日暮環原本的瞳色,語氣也放鬆了些:“真正的下弦六也出現了,你不打算殺死他們嗎?”
“殺死他們才是真的打草驚蛇,那個無慘可是很小心地躲在陰溝裡。”日暮環從自己的肩膀上取了一縷奈落的長發,熟練地用單手編出麻花再解開,這是他思考時慣常使用的小動作,“墮姬的靈魂沒有被那枚四魂之玉標記,如果她向我的四魂之玉許願,或許我可以得到她。”
奈落把人頂到牆上,“你又想養奇怪的東西?”
“只是一個嘗試。”日暮環掙紮不動反而被擠開雙腿,報複地夾住對方的腰,撐著對方的肩膀往上躲避:“殺死這些鬼力量又會回到無慘身上,並不會真正削弱他的實力,那不是無用功嗎?”
一聲呢喃在屋內響起,日暮環越過奈落的肩頭看到慢悠悠揉著眼睛轉醒的須磨,對方身上換了一身利落的忍者短打,難怪會被墮姬發現端倪。
須磨與日暮醫生對視,看到糾纏在一起的兩人,立刻捂住眼睛轉身,不忘道歉道:“啊啊啊、我不是故意看到的,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可就在她彷彿自然的動作間隙,七、八枚苦無已經朝二人射來,她推開二樓的窗子,幾乎鑽出去半個身子。
緊接著被一股無法抵抗的力量擒住腰拽回和室內,眼睜睜看著唯一的出口啪一聲合攏。
蛛絲將須磨牢牢束縛,後者立刻憤恨道:“放開我,該死的惡鬼!”
面對強大的力量,須磨甚至沒有反抗的能力,一邊大呼小叫著已經是雙眼淚汪汪,雖然有著赴死的勇氣,卻很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