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題時間為一個時辰,學子考完主考官當場閱卷,選出初步的前三名。
接下來官家會親自對前三名進行問話,定下狀元、探花和榜眼的次序。
這一套流程下來也得一上午了,大內情況不明,最好是少飲水,以免無廁可去。
三天後,天還沒亮,沈家一大家子人就起來了,掌燈做飯,整理筆墨,清潔院子,一切都井然有序的進行著。
沈新家在外城,距離大內還有好一段路程,走路就要將近一個時辰。
殿試辰正時刻開始,加上吃飯洗漱的時間,沈新寅正就起來了。
他換好青色襴衫,繫上同色腰帶,戴好幞頭,登上黑色靴子,剛準備出去,秦寧就進了主屋,他伸手幫沈新正了正幞頭,說:“要不相公還是穿買的衣服吧,我做的這身太簡單了些。”
“我看這身衣服就挺好,清淡素雅,穿著去殿試正正好,再合時宜不過了。”沈新就著彎腰,親了一口秦寧的唇,“而且這是阿寧的心意,我怎麼能辜負。”
秦寧“嗯”了一聲,沈新搓了一下秦寧通紅的耳朵,語氣變得認真道:“今日一定要看住南伯淵別讓他跑了。”
這些天過去,南伯淵也想明白了沈新的目的,他明白了沈新想秋後算賬,自然會抓緊殿試前最後的時間,全力以赴地逃跑。
“我明白,相公放心。”秦寧理了理沈新因為彎腰而發皺的前襟,面色認真。
二人攜手下了樓梯,又在到達大廳之前松開了手,開始落座吃飯。
目送沈新離開家門後,秦寧的笑意淡了下來。
明久和唯志護送那幾個婦人和小哥兒去店裡做生意了,家裡就剩下明長和唯勵。
秦寧看著立在門口的明長和唯勵,又看向一旁拿著掃帚心不在焉掃地的南伯淵,他輕聲道:“明長去找根最大最粗的繩子。”
不過幾息,明長道:“東家,繩子拿來了。”
“把南伯淵捆起來。”秦寧繼續說。
南伯淵耳朵一直豎著,聽到這話,面色一變,立馬叫嚷起來,據理力爭道:“你這小哥兒做什麼要綁我?”
明長和唯勵動作迅速靠近南伯淵,一人捂嘴轄制,一人拿繩子綁人,配合默契。
一時間,院子內南伯淵微不足道的“唔唔唔”的掙紮音。
秦寧慢步走到南伯淵面前,居高臨下地說:“今日我們三個唯一的一個任務就是看牢你,你的某些心思就別想了。”
南伯淵眼裡閃過一絲錯愕,也忘記了掙紮,疑問不斷在腦海裡盤旋,自己是如何被發現的。
日前,沈新和楊竹青約定好了今日在主街內城門口彙合,一同前往大內。
大內灰白相間的城牆格外高大,主城門雕飾華麗,匾額上用金粉書寫的大內二字,格外肅殺,屋頂的黃色琉璃瓦在陽光下散出刺眼的光芒。
兩人到時,門前已經聚集了一大群學子,不說個個都是俊逸不凡,也是端方持重的溫良君子。
到了時辰,大內厚重的城門被士兵們緩緩開啟,一列身著墨綠色長袍微微彎腰的宦官魚貫而出,確認無誤諸位貢生的身份,讓貢生們按照會試榜文的先後排序,領大家進了大內,穿過長長的過道,到了崇政殿。
“貢士進殿。”門口的宦官高聲通報道。
殿內鴉雀無聲,幹淨的大理石映出人影,幾位主考官穿著莊重的朝服立在殿前,寶座之上坐著當朝最尊貴的天子,燕景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