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福眼前一亮，剛要開口，李望先給兩人潑了盆冷水：“你這面館都要倒閉了，還有錢給他發工資？”
“嘖！你就不能盼你叔點好？”李平貴眼神幽怨地看著自家侄子。
“我只是實話實說。”李望說。
聞言，來福失落低頭，又聽他突然有些遲疑地說：“前幾天我同學給我介紹了個學校保安的工作，工資有點低，我沒去……”
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來福抬起頭，眨巴著還有點濕潤的眼睛，羨慕道：“當保安多好啊，要是你同學找的是我就好了，我肯定願意做。”
“笨死了！”李望低罵一聲，偏過頭不想說話了。
這時候，李平貴又善解人意地充當起侄子的翻譯：“他的意思是，這個工作他不想做，但是可以推薦你去做，你要不要去試試？”
“真的嗎？”來福眼睛又亮起來，上前抓住李望的手臂，興奮道：“我要！李望，我要試試！”
“你先放手，身上髒死了！”李望揮開他的手，從兜裡拿出換過螢幕的手機遞過去。
“這個給你，裡面有我同學的聯系方式，你自己去聯系他，以後我跟你就兩清了，不準再來找我。”
來福原本興致勃勃地要接過來，聽他後半句話，手一下背到身後，水汪汪的眼睛瞪著他，聲音顫抖，“你要跟我絕交？”
李望也瞪了下眼，“什麼絕交？你幼不幼稚？不是！我跟你什麼關系，能用得上絕交這個詞？”
“朋友啊，我們不是朋友嗎？”來福聲音又染上了哭腔。
李望深吸一口氣，冷漠道：“那是你自己以為的，我從來沒答應過跟你做朋友，我請你吃麵，幫你介紹工作，還給你手機，只是為了還人情。”
“我聽不見！聽不見！”來福捂住耳朵，對著他大吼：“我們就是朋友！我不跟你絕交！以後還要來找你！”
李望氣得不行，扯過他一隻手，硬是把手機放進他手心，“反正面我請你吃了，工作給你找了，手機也給你了，你再敢來找我，我就揍你！”
“我不要！不要！”來福根本沒聽他的，又是跳腳，又是甩手，活像一隻砧板上的魚。
李望怕手機摔了，用力捏著他的手，“你給站好了，耍什麼渾？！”
剛才那桌客人走了，李平貴收拾好碗筷出來，見兩人快打起來了，忙過來按住他們，“有話好好說，別把我桌椅板凳碰到了。”
“你愛要不要！”李望大吼一聲，突然松開手。
來福沒站穩，跌坐在地，手裡還緊緊握著手機，他收緊下巴，瞪著李望，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強忍著不眨眼。
李望隨意掃了一眼，只覺得這露出大片下眼白的眼神有點熟悉，但是沒有多想，抬腳往外走。
“二叔，我先走了，他要敢一直賴著，你就報警。”
又報警？
來福臉色一白，眼見他拉開門，抬腳要出去了，帶著哭腔大喊：“等一下，你再等一下，我還有事！”
李望腳步頓住，沒有回頭，也沒出聲。
“快說，什麼事？”李平貴幫忙催促一聲。
“我、我不會用這個，不知道怎麼聯系你同學。”來福急中生智，抬起手機，放軟了聲音，可憐巴巴地問：“你能先教教我嗎？”
說完，他緊張看著李望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