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番外·假如樓主重生了八)
番外·假如樓主重生了八)
銀環走的那天無星無月烏雲罩頂,雲層滾動好似下一刻便要壓下一場傾盆大雨。
他輕手輕腳的關好門窗,抬頭接著屋簷下的紅燈籠微弱的光望了一眼生活了十餘年的小院,最終揹著行囊慢吞吞的轉身。
院外高樹下,一單薄身影提著燈靜靜的也不知等待了多久,銀環被他嚇了一跳,拎著裙子上前壓低了嗓音驚問:“哥哥,你做什麼呢?深更半夜在院子外頭做燈架子。”
蘇夢枕笑了笑,將手中油傘遞給他:“送送你。”
銀環愣了愣,遲疑的將傘接到懷中抱著。他想問,為何送我,你又怎知我今夜會走,既然知道怎麼不同阿爺似的攔一攔他。但話到了口中又被他自己嚥了回去,只道:“……可,快下雨了。”
蘇夢枕抬頭望了眼天空:“來得及,走吧。”
他率先望前走,燈籠在夜風中搖搖晃晃,燭火不過照亮他身前方寸地。
他朝定在原地的銀環伸出手,“來,夜色深,當心腳下。”
於是,銀環不自禁的追上他,拉住他的手,一步步跟著他,跟著他走出金風細雨樓的大門,走向門外不可預知的世界。
他抱著傘,蘇夢枕提著燈,他忍不住偏頭望了蘇夢枕一眼。
清瘦病弱的少年輕輕扶了扶他的肩膀,溫聲對他說:“向前看,別回頭。”
於是銀環往前走,沒有回頭,心中卻想了身後目送自己的人一遍又一遍。
他覺得蘇夢枕好像知道,知道他所做出的所有選擇,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若非如此,若其實,你其實看我不懂,那為何總能叫我念念難忘,總能叫我掛肚牽腸,叫我一瞬間覺得捨不得,舍你不得。
這一刻,這一夜,你提著一盞不甚明亮的燈,送我一把不甚美麗的傘,對我說一句……莫回頭……
我也不想回頭,我當然要往前走,可你難道就甘心被我永遠的留在身後麼。
銀環走過從前走過的路,遇見從前遇見的人,看從前看過的風景。而那漫長的夢也沒有一夜停止來尋找他,那真的是夢麼,還是他竭力遺忘又刮不去的追逐而來的前生呢。
他揹著他的行囊,爬過名山渡過大川,望過湖泊江海,賞過福地洞天,遇見過數不盡的英雄風流人物。
他竟沒有一次遲疑過,沒有一次停下過腳步,連念頭都沒有。
他心中是有答案的。
外面的風景人物再好,到底,不是他的歸處。
因為不是家,所以不停留,所以只懷念,並且覺得已然足夠。
紅燭溢滿蠟油順著燭臺滴落,銀環就著客棧黯淡昏黃的燭火將信紙細細折了兩道放入信封封好。
夜風一陣陣敲打門窗,偶有犬吠遠遠傳來,萬籟俱寂,所有在白日被忽略的聲音在寂靜濃稠的黑暗裡總會被無限放大。有馬蹄聲震動在無人的街巷,空空蕩蕩的往小城上空飄。
銀環攏了攏披在肩頭的外袍,取了剪子將烏黑的燈芯剪下,就著稍明亮起的光略略收拾了藥箱背簍。
馬蹄聲由遠至近,終於停下。偏遠小鎮的小小客棧到底粗糙,木門開合聲,人語交談聲,以及人踩上樓梯的吱呀聲皆隱約可聞。
如此深夜,竟還有人投宿。
“客官,您看可否擠一擠,近幾日外來人多,小店就剩下兩件房。放心,床大,睡兩三個人不是問題。”
晃動的人影在銀環房門前停下,掌櫃壓低了嗓音,言語卻依舊透過薄薄的門板傳入銀環的耳中。
有人壓著嗓子低低的咳嗽了兩聲:“不妨事,多謝。”
堆疊在一塊兒的影子晃出隻手來,估摸賞錢不少,掌櫃的言語中藏不住的滿意:“謝大爺,小的給幾位燒些熱水,也好洗漱。就這兩間房間,幾位大爺分了便是。天晚了,後廚有素面還可入口,大爺們可要用些?”
還是那壓不住低咳的嗓音:“勞煩,可否再切幾斤牛肉幾斤燒酒,送屋中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