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她那巨大的蛇尾猛地一揮,迅疾如電,將由美子身旁那名一直低頭剝葡萄的侍女攔腰捲起,欲拖拽至身前。
“呔!——你這怪物!休要無禮!”不二由美子的另一名侍女見狀,頓時心急如焚,毫不猶豫地撲將上來,一手緊緊拉住同伴,一手咔咔幾聲機械之響,眨眼間手臂化作尖銳的錐子,直刺華村的蛇尾。
兩者相觸,迸發出耀眼的金屬火花,發出刺耳的錚鳴。
華村臉上浮現一抹意外的笑容,“喲~我竟是未能瞧出,這一位亦是死物。”她言語間滿是挑釁之意,言罷,便閃身上前,同不二的兩位侍女激鬥起來。
蛇女華村如一道閃電般沖向那兩個侍女,她的尾部瞬間彈出鋒利的刀刃,奔跑間在地面劃出深深的痕跡。
沉默寡言的侍女旋即將以雙臂化作厚重的盾牌,穩穩地擋住了花村橫掃而來的蛇尾。同時,另一小巧靈活的侍女的身體瞬間分散成無數細小的暗器,一散一合,便瞬間繞到華村的背後,接著,她的手臂變形為長槍,朝著華村的脊背狠狠刺去。
華村一聲冷笑,她的背後張開一對巨大的機械翅膀,一振翅便懸在空中。一旋身便落下數道鋒利剛刃。
兩位侍女對這一變故著實始料不及,登時陷入了自保防禦。
眼看華村佔盡上風,那小巧的姑娘一咬牙再次分散身體,化作一道旋風,直沖向空中的蛇女。
“回來!”不二由美子突然出聲。
但為時已晚,華村不退反進,嘴角挑起一個恨厲的笑來。待到那侍女到了近前,華村口中突然探出一根竹管似的東西,同時一股青煙被吐出。
眾人只聽那侍女慘叫一聲,分散的身體突然像失去了控制,零零碎碎砸落在地,落地的瞬間叫聲也像是被掐斷了。
須臾的寂靜中,能聽見什麼東西被急速腐蝕的“滋滋”響動。
得了主人由美子的召喚,另一名侍女早一步停止了攻擊,迅速後撤道安全區域。面對同伴的[死]她似乎並無所覺。
華村見他如此,眼中閃過明顯的燥怒,“這樣的東西,根本不配被稱作偃術!”說著,她動作猶如鬼魅般棲身上前,眼看她的手臂幻化為鋒利的長槍就要洞穿那侍女的心髒。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不二由美子抬手一揮,一顆木質的圓球便從她袖中飛出。
那圓球先一步觸碰到了華村的手臂,只聽“喀拉”一聲彈開化作利爪,扣入了她的面板裡。
華村像是機器熟悉這東西,在它沒有開啟下一步旋轉擰斷自己手臂之前,一另一隻手飛速探進那利爪的中心,一按一拽,便將那玩意兒解了開,狠狠甩了出去。
華村險些被對方斷掉一臂,這似乎讓她怒發沖冠,“由美子,你!好!好得很!”
“如今你既偏愛這個,我便毀掉這個。”華村的聲音飽含怨毒,令人不寒而慄。
她驟然暴起,蛇尾處的鱗片瞬間豎起,十餘根寒芒閃爍的長針自鱗片下激射而出,速度之快,令人反應不及,當即洞穿了由美子身後那侍女的頭顱與胸腔。
那侍女甚至未及掙紮一下,瞬間便停止動作,倒地的瞬間發出與她身形極不符的沉悶聲響。
華村昂首挺胸,美眸中滿是驕矜與不可一世。
由美子神色微沉,卻並未看她,素手輕抬扔出兩個拳頭大小的圓球。
那圓球在空中瞬間展開,化作兩只精巧的蜘蛛,迅疾吸附在兩名侍女的胸口,隨即便是一陣丁零當啷的聲響。
華村死死盯著那器械,彷彿是在判斷那東西是否正在修複那個殘破的侍女。
與此同時,不二由美子向天皇微微俯身,恭聲道:“天皇陛下,臣女甘拜下風。”
光仁天皇眉頭微蹙,這華村葵技藝雖高超絕倫,但經過此番比試方可見此女心狠手辣。但這又何妨,這世間本就弱肉強食,在追求至強之路上不擇手段的才更好被利益拿捏。
意外地,華村葵亦是勃然大怒,怒目圓睜,對著由美子怒叱道:“你不是向來自詡絕世無雙嗎,怎麼,不捨得將你最精妙的人偶拿出與我一較高下?”
不二由美子輕輕嘆息,“華村,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我逼你?”華村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她眉眼壓低,正要開口,一旁始終沉默看戲的禦獸師越知月光卻是忽然開口解圍,“恭喜華村夫人,得了天家的榮光。”
光仁天皇神色一動,而後掃過堂下的諸人,一錘定音, “十師之位向來能者居之,既如此,朕便允了。”
添酒回燈,華村盤在宮人新置的席位上,正式位列十師,在三言兩語的道賀聲中,她眼中卻沒有絲毫獲勝的喜悅。
適才不二由美子離場的背景,在她腦中盤桓不去。一如多年前的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