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了,黎雅柔還是黎雅柔,比十九歲的黎雅柔更聰明更美麗更風情萬種,也更不好教育。
在港島,不論怎麼排序,老錢還是新貴,談錢還是談權,莊家都是當之無愧的魁首,用一句隻手遮天不為過。外人提起莊綦廷這位當家人,不敢直呼其名,恭稱一聲“莊先生”,也只有妻子敢騎在他頭上作威作福,現在越發恃寵而驕,當莊太太當的不如意,妄想要離婚。
真以為他捨不得懲罰她!
男人漆黑的雙眸沉如深潭,眼角細微的紋路增添了威嚴。
他抬手取下領帶和袖箍,一絲不苟繫好,再套上馬甲和西服,寬闊的後背將西裝撐出成熟性感的味道,面容保養得宜,看上去不過三十五六,俊美之餘,又有後生仔望洋興嘆的強大氣場。
他自認為不錯,各方面的,樣貌身材錢權名利,樣樣都站在雄性世界的頂端,也不是那種步入中年就放棄自我的糟老頭,去年的體檢顯示他的身體機能維持在二十多歲,非常有活力。
歲月並沒有磋磨他什麼,反而增添了他作為成熟男人的魅力。
正是這樣,他才想不通,妻子為什麼要和他離婚。
罷了,她就是不乖呢。
莊綦廷決定不再計較,等妻子度假回來,一切都會歸於平靜,他願意包容她所有的幼稚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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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臺低調的黑色賓士S一前一後護著中間的車牌為“1”的定製版幻影,周圍車輛不知這裡面坐的是何方神聖,紛紛避讓。
莊綦廷靠在後座,雙腿疊起,鼻樑架著一副金絲細框眼鏡,閒閒地聽著秘書彙報今日行程,只不過行程不是他的。
縱使妻子鬧脾氣不理他,他還是對遠在千里之外的妻子瞭如指掌,甚至細節到她昨晚吃了三隻蒜蓉烤蝦,喝了兩杯威士忌,穿了性感的紅色比基尼……
“夫人還、還……”
“說完整。”
助理硬著頭皮:“還對餐廳的一個男服務生笑了兩下,之後這位侍應生主動和夫人搭訕,談話內容……”
莊綦廷沒開口,助理邊彙報邊膽顫心驚地遞上照片。
他瞥了一眼。
照片上的男人很年輕,麥色肌膚,笑起來一口白牙,穿著當地常見的短袖襯衫、碎花沙灘褲,渾身都是血氣方剛的青春,挺躁動。
莊綦廷漫不經心地觸上無名指的婚戒,平著聲線:“送走沒。”
“送走了。”秘書低頭。
這位服務生在和黎雅柔說完話後就被秘密送到了相隔數百海里之外的島上做工,和黎雅柔這輩子都遇不到了。
莊綦廷頷首:“讓他們多留神,不要再髒了夫人的眼。”
這種垃圾貨色,也配在阿柔跟前搔首弄姿。
助理把頭低到完全沒有存在感:“是,先生。”
………
集團例會結束後,莊綦廷回辦公室批閱一些重要檔案和大額支出單。他如今逐漸放權給兒子,比之年輕時清閒不少,工作重心更多放在各類社會活動上,維繫莊家在各界的人脈與聲名。
敲門聲在這時響起,高畫質電子屏清晰地傳來門外的動向,來訪者被照得清清楚楚。
莊綦廷按下手邊的銀色按鈕,厚重的金屬防彈門自動解鎖,彈開。
一個與莊綦廷長相氣質都頗有幾分相似的年輕男人走進來,西裝矜貴,氣宇軒昂。年輕男人走到辦公桌前,站直,笑了聲,“董事長,您找我。”
莊綦廷不悅地打量著兒子,不太喜歡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規矩點。”
“……哪不規矩了?”莊少洲無語,這老頭,一大早吃火藥了?在例會上就全程冷著臉,把底下一群高管嚇得膽顫心驚。
“你哥明年卸任,你若是不想砸他的盤子,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說話走路都穩重點,這裡不是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