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語常言: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其實不然,眼所見卻非一定為實,耳所聞也非一定為虛。也有人常說,用心聆聽,方見真偽,這卻就有些玄妙了。
用心聆聽,便看個人能否抓住那虛無飄渺間的一絲真諦,從而看清背後的真相。
大哥抹乾了涕淚,沉默走在最前方,腳步依舊沉穩,沒有半分回頭的意思。在他身後,六人頻頻回頭,頻頻互視。
終究沒人問出心中的疑惑,然而,大哥卻突然開口說道:“你們,是想問我為何丟下通哥兒不管?”
六人點頭,大哥沒有回頭,卻好似看見一般,輕嘆一聲,說:“因為,我不知道那是真是幻。若是假的自不用多說,若是真的,即便我強行闖過去,也是無用。”
終於,有一人緩聲說:“可是,你就不怕他真就死在這裡?”
大哥搖搖頭,說:“此地玄妙,非你我所能徹底理解。我的霸王卸甲術所能看透不過十之一二。眼所見,非為實,通哥兒不會死。所以,我若找到陰陽結點,抽絲剝繭將之破去,救出通哥兒的可能還要大得多。”
六人聞言,面面相覷。大哥語氣微頓,復又繼續說:“諸位兄弟,若我破不了這間於陰陽之間的鎮魂城,我們便只能陷落於此,永不見天日,永不入輪迴。”
六人驚懼相視無言,大哥嘆息一聲,說:“你們也別想著原路返回,興許路早就沒了。回頭所見,無非一面黑膝膝嶙峋石壁,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身後六人苦了臉,半晌,互視一眼,齊齊嘿嘿笑了兩聲。隨後,就見六人齊齊以袖拂臉,眨眼間,六人臉孔皆化作與大哥面容無異。
大哥似有所覺,扭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似乎對那六人絕妙詭異手法早就習以為常。不置可否,回頭繼續穿牆前行。
在七人身後十數步之遙的陰影中,一團更暗的陰影無聲無息緊隨七人腳步,那團陰影飄飄渺渺好似鬼魅。
一聲幾不可聞的輕笑自那團陰影中起,“嘿嘿嘿...霸王卸甲,抽絲剝繭,到是一門絕妙手段。只是,這嵌於陰陽夾縫間的鎮魂城,真就這般好破?真是小瞧你周家祖先的驚天手段了。”
陰影說罷,沉吟片刻,又自語說:“不過,你能看破其中一二之玄妙,能走出那九九幻境,老夫到也佩服得緊。也罷,且看你破之,老夫坐收漁利便好,權當老夫救你兒一命的報酬。”
大帽蓋頭,矮胖身影緩步走出黑暗,走進那一堆碎磚爛瓦之間。在昏迷不醒,凌亂躺了一地的五人間來回踱步。
突然,他低頭抓起易輕荷的手腕,仔細看了看,隨即輕輕放下,嘖嘖嘆道:“好手段,你又是誰?”
隨後,他一一看完五人手腕,邊看邊嘆。最後,他在我身邊蹲了下來,也不看落在一側的天羅傘和我手中的八寶羅盤,只定定瞧著我的臉。
半晌,他咂巴咂巴嘴,說:“瘦了,哼,易家的人沒一個好東西。”
說罷,他豁然起身,走到易輕荷身邊,緩緩蹲下,低頭看著易輕荷即便蒙塵,卻依舊清秀的臉,低聲自語說:“嘖嘖,美人胚子,蛇蠍心腸,殺還是不殺?”
他的食中二指間,閃過一抹寒光,一柄小巧的指尖刀輕輕抵上了易輕荷的脖子,再進一分便可輕易刺穿大動脈,隨後就可見一朵妖豔的血之花。
然而,指尖刀只在易輕荷脖子上留下一點硃紅,卻久久沒有刺下去。他沉吟著,撓了撓頭,說:“辣手摧花,老子有點下不去手啊,再說了,這小娘們昏迷不醒,此時殺了,折損老子的臉面。罷了罷了,下次見面,再殺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