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派乾門後山,本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大山,山中林木高聳入雲,仙氣飄然,乃是一個絕佳的修練之地。
自從姜妱勝任盟主之後,便離開了父母的庇佑,在後山興建了一處宮殿,名曰永珍殿,郭牧現在所居的通幽雅居便是永珍殿的一角而已。
永珍殿雖不是禁地,卻勝似禁地,唯有掌門姜雲騰及七位門主才有資格隨意出入。
至於郭牧,乃是為了便於給姜妱看病,姜妱才隨便找了一個理由讓他留下。
說到底,於中州派而言,郭牧是外人,為了掩人耳目,姜妱便給他安了一箇中州派客座長老的身份。
對於這個身份,郭牧一點都不在乎,他留下來的唯一目的就是姜妱,不過為了便宜行事,他只能接受。
永珍殿宏偉壯觀,儼然成為了中州派的標誌性建築,這也象徵著姜妱的身份。
姜妱雖然不是中州派的掌門,可其身份和地位早已超越了這個掌門,成為普天之下最炙手可熱的人物。
可誰又知道,在光鮮的背後,姜妱忍受著常人不知的煎熬,尤其是在近日,郭牧的訊息再次傳入她的耳朵裡,令她稍稍平靜下來的內心又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一日,不知何故,以永珍殿為中心,忽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衝擊波,向著四周擴散開去,驚飛了林中之鳥。
郭牧察覺到了異樣,即刻向著永珍殿最高的一層建築裡趕去,當他到了那裡時,發現姜妱正躺在地上。
毫無疑問,姜妱再次發病了,郭牧沒有半分遲疑,即刻利用轉嫁之法,將姜妱所忍受的痛苦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每次做好這一步,他需得趕緊離開,以免被姜妱察覺。
可這一次,郭牧感覺到內心裡所承受的劇痛要遠甚從前,使得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又何談離開。
所以他不得不從自己的身上掏出一顆藥丸,為尚處於昏睡中的姜妱服下,此藥丸性溫,只起安眠之用,對人體無害。
正因如此,他才會給姜妱服下,以拖延姜妱醒來的時間,這樣的話,他便有充足的時間挺過去。
剛做好這一步,他便因為劇痛而昏迷過去,可又因為劇痛而醒來,幾個來回之後,這種劇痛方才緩解。
郭牧長長吁了一口氣,看向正在安睡的姜妱,神情凝重。
姜妱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再發心痛,而且這種心痛遠勝從前,這是以前從未出現過的現象,由此可見,必是什麼事情影響了姜妱的心情。
郭牧打定主意,一定要讓姜妱如實告訴自己。
稍後,他再次從身上掏出一顆藥丸給姜妱服下,姜妱很快醒了過來。
當她發現郭牧正守候在旁時,不免有些詫異,隨口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郭牧回道:“你之前不是說了嗎,你每次發完病醒來都看不到我,所以我決定以後就原地調息,直到你醒來才離開。”
姜妱微微點了一下頭,臉上的憔悴之色少了幾分,卻多了幾分威嚴,她緩緩站起身,指了指大門的方向,冷聲道:“那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郭牧聞言,卻遲遲不肯邁開步子,姜妱見狀,不禁問道:“你還留在這裡幹什麼?”
郭牧語重心長地說道:“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如實告訴我,最近究竟發生了什麼大事,足以影響到了你的心情。”
此話傳入姜妱的耳裡,令姜妱的臉上添了幾分冷色,過了半晌,她才冷聲回道:“你未免管的太寬了些!”
郭牧鄭重地說道:“我作為醫者,有責任知道有關你的一切,唯有如此,我才有可能根除你的心痛病,否則的話,神仙難救。而且照這樣發展下去,不是我危言聳聽,你很可能會因為頻繁發病而喪命,你想一想自己身上所擔負的責任吧,倘若就這樣死了,你會甘心嗎?”
這些話說到了姜妱的心坎上,使她神色複雜,她在心裡不斷告訴自己,“我現在不能死,我現在不能死……”
一刻鐘後,姜妱的神色恢復如常,再度看向郭牧之時,臉上已少了幾分冷意。
“你真的想知道在我身上所發生的一切?”姜妱鄭重問道。
郭牧毅然點頭道:“當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埋藏在心底,有的事情需要宣洩出去,特別是心中的鬱結,如果不及時宣洩出去,時間久了,就會導致發病。現在,包括以後,你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告訴我,我會成為你很好的傾訴物件。”
誠如郭牧所言,當一個人的心中鬱結難以排洩之時,確實需要找一個人傾訴出去,這一刻,姜妱被郭牧說動了,變得不再那麼抗拒。
良久,她方才用略帶傷感的語氣向郭牧問道:“羌先生,你心中有過至愛嗎?那種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對方的至愛!那種全世界只有對方的至愛!”
面對這個問題,郭牧沒有絲毫的猶豫,點頭道:“當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