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如徐晃所料,韓遂雖然被三弓床弩嚇到了,但是他並沒有就此退兵,而是將人馬駐紮在了關前,如此一駐紮就是三日,徐晃在城牆上巡視,看著關前那一望無際的營地,臉上雖然沒有變化,心中卻是焦急萬分,韓遂賊心不死,就算不看破這虛張聲勢之計,也難保他哪一天放手一搏。到時自己的把戲穿幫了,函谷關也將不保。
徐晃一路走一路看,突然看到韓福在前面靠著城牆在睡覺,頓時心中火起,上前一腳踢醒他。“如今大敵當前,你身為副將居然在當值期間睡覺,翫忽職守。來人給我推下去軍法從事。”
身邊人急忙勸阻,“陣前斬將於我軍士氣不利,還請將軍暫饒他一命,日後好立功贖罪。”
徐晃也知道陣前斬將不好,於是改口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拖下去重責三十軍棍,貶為百夫長,以觀後效。”
這期間韓福沒有說半句話,只是眼睛冷冷的看著徐晃。直到他被拖下去不久才聽到他慘呼大罵徐晃。徐晃也沒放在心上,畢竟懲罰違紀的將士本來就是軍中尋常之事。直到當天晚上。
當晚,函谷關前出現了一個一瘸一拐的身影,正是白天捱了打的韓福。三十軍棍說多不多,但是真捱上了也至少是皮開肉綻,坐立難安。韓福居然忍著劇痛越城牆而出,只怕不是晚上睡不著出來散步的。
果然當他走到韓遂的防區時,被韓軍的探哨抓住,“來者何人?”
韓福聽到探哨詢問,居然也不躲避,反而站在原地不動了,“某乃函谷關副將韓福,又大事要稟報韓遂將軍。”
探哨們不敢做主,將韓福帶到了韓遂的大帳,韓遂起身披衣坐在帥座上,用餘光眇著韓福,“韓副將深夜至此不知所謂何事呀?”
韓福看對方這態度,心中不悅說話也懶得委婉,“韓將軍就要斷糧了吧?”
韓遂一愣,隨即臉色恢復平靜,“我軍中糧草充足的很,不需韓副將擔心。”
“你以為福此來是為了詐你虛實嗎?”韓福冷笑道,“不怕告訴你福之所以知道你快斷糧了,那是因為我家司徒早就派信使去烏丸求援,此時烏丸代王踏頓只怕正率軍在你西涼縱橫。別說糧草,只怕再過些時日,西涼都不是你的了。”
韓遂終於壓不住心中的情緒,今早,他已經第三次發信回去催糧了。而西涼也早有軍報說邊境看到可疑的異族騎兵,西涼本事蠻夷雜居之地,所以韓遂當時並沒有在意,現在被韓福這麼一說,只怕那些騎兵就是烏丸的前哨,此時自己的糧道只怕已經被踏頓切斷了。
“來人呀,給我把這個欺詐之人拉下去砍啦。”韓遂突然暴起,大喝一聲,“若真有烏丸大軍在後,你們只需等我回軍時於半路埋伏截殺,又何必今晚來告訴我,洩露你方機密。”兩邊有刀斧手一擁而上架住韓福就往外走。
韓福被刀斧手架著不單沒有絲毫反抗,反而仰天長笑,“哈哈哈,韓遂,你此時要是殺了我,不久你也會與我相見在黃泉之下。”
“慢著。”韓遂止住刀斧手,“且看你還有什麼花言巧語能讓我留你一命。”
“你軍中已然無糧,此時回軍也只是疲敝飢餓之軍。如果在撞上烏丸大軍埋伏,你覺得你能打得過以逸待勞的烏丸嗎?”
“以你之言,真有烏丸大軍在後,我軍此時不走,難道等著烏丸大軍過來和函谷守軍一起夾擊我等不成。”
“後方雖然沒糧,但是函谷關三日前得了許都所援糧草,足夠韓將軍用度時日,在於四周劫掠一番。缺糧之事迎刃而解。”
“你為何要助我?”韓遂遲疑的看著韓福,雖然兩人都姓韓,但是從未有過交集,憑什麼韓福要幫自己。
“我恨,”韓福惡狠狠的說道,“我恨徐晃。”說著他將上衣一掀,藉著燈光韓遂看到他背後紅紫遍體,皮開肉綻。“某好歹也是一關的副將,只因當值的時候打個盹,他居然攜私憤想要殺了我,雖然得旁人庇護,但也沒逃過這皮肉之苦,既然他徐晃不仁,就不能怪我不義。此時殺了他也可以絕後患。”
“你所說確實不錯,”韓遂話鋒一轉,嘆口氣道,“奈何那一城牆的床弩,如同天塹。若攻城只怕我也死傷過半。即算回軍又如何與踏頓對戰。”
“此時韓將軍就不用擔心了。福此來就是要助將軍拿下函谷關的,不瞞將軍,那關牆之上的床弩只有十六架是真的。其餘皆是木架。”
“此話當真?”韓遂一聽韓福這麼說,一下子來了精神。如果沒有床弩的威脅,雖然函谷關易守難攻,自己大軍壓上去,耗也能把徐晃耗死。
“千真萬確,若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韓福當即指天發誓。
“若如此,我明日就點齊人馬,攻下函谷關,取其糧草自用。”古代人重誓言,聽韓福說了這話,韓遂來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