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我無大礙。”沈冽說道。
“我讓詹寧把沈雙城抓了,”夏昭衣看著他,“你背後的疤,是他打的,是不是?”
“……伱怎知我背上有疤?”
“我要去打回來。”她的語氣像個生氣任性的小孩。
“不是的,”沈冽唇角浮起自嘲,“我背上傷口,無一是沈雙城留下的,他從小便不喜歡我,多看我一眼都嫌,便不提碰我了。”
“那這些傷……”
“是我母親打的。”
夏昭衣愣了:“郭晗月?她為何打你?”
沈冽淡淡一笑:“大多是我母親所打,少數來自我剛去醉鹿剛到郭家時被人傷的。”
他的語氣輕如鴻毛,閒淡說著,不痛不癢,夏昭衣的唇色卻在夜色裡徹底白了。
“阿梨,”沈冽抬手將她的手拿下,“我去走走,你先回。”
“我不!”夏昭衣又去握他的手,“我就不!”
“你怎……”哪怕是十來歲的她,也不曾這樣孩子氣。
夏昭衣將他的手抬起,幾個指骨高高腫了起來,在紅腫最外邊的那一圈面板髮黑髮青,布著大量淤血。
夏昭衣拇指輕揉,知道此時按上去會很疼,哪怕她已放輕力道。
但他沒有半點反應,好像這手不是他的。
“你忍著點。”夏昭衣說道,自懷裡取出一盒小藥膏。
沈冽看著她將盒子開啟,以手指輕沾,再抹至他的傷口處。
纖長玉蔥般的指一圈一圈,將淡綠色的藥膏在他指骨上抹平。
全程,她都沒有鬆開他。
不論取藥膏,還是開藥盒,她都執著地握著他的手。
靈巧如她,單手開啟擰緊的藥盒,也是費勁的。
藥膏潤感清涼,但被傷口完全吸收後,皮下傳來火辣辣的刺痛。
她似乎很瞭解這痛,所以手指一圈一圈,仍在那打轉,像是要將這痛安撫下去。
或因藥膏,又或因摩擦之故,她的指腹比剛才要熱,所到之處燃起灼燙,漸漸從他手背一路燒至心室。
沈冽看著她專注認真的眉眼,頓了頓,他將視線移開,望向旁處。
“你,在躲我?”少女忽然開口。
沈冽墨眉輕合,重新看回她,深深凝視著,眸底有暗湧在無聲翻攪。
夏昭衣握著他的力道緊了一緊,無端覺得害怕,怕她一鬆手,就再見不到他了。
對,就是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