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馬燈並不稀奇,月老廟前的第一排花燈也不稀奇。
稀奇的是白月戈的態度。
她已經不是自己的朋友,這一點蘇陌素很清楚。大皇子府裡被設計和男子關在一間房裡、大皇子後花園裡陷被設計成私會他人,這些都離不開白月戈的手筆。這一點蘇陌素也清楚。
不過……
蘇陌素偏頭對花清越笑的時候,目光不經意地從白月戈臉上掃過。對方臉上的挑釁光芒半點不加遮掩。
“既有這樣的趣事,妾身也想去試試。”白月戈說完這句,便看向蘇陌素,“陌素與我也許久沒有切磋,今日一同去試試如何?”
蘇陌素的目光也完全地移到白月戈臉上來,她面上情緒淺淡,看白月戈的眼神就如同看尋常陌生人一般,既沒有敬畏、不滿,也沒有歡喜或是失望。
白月戈不以為意,伸出手來主動攀談:“陌素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了?那時候我們就比過射箭來著。”
蘇陌素依舊那般冷淡地看著白月戈。
魏泓圖覺得這樣的安靜實在有些尷尬,便想要替自己夫人找個臺階下:“這高臺上都是男兒,也沒有女人家上去的……”
“夫君去問問攤主?魏夫人興致正濃,若使些銀錢不讓夫人掃興,也不失為一樁妙事。”蘇陌素卻是突然就答應了下來。
聽到銀錢二字,錢多多渾身的的血液都要跳動起來。她闊步向前,插身到蘇陌素和白月戈的中間:“我有錢,我去說!”
蘇陌素並不推讓:“勞煩魏小夫人。”
錢多多聽了,扭頭就湊到白月戈面前,一臉討好:“姐姐且等著,妹妹這就去辦好。”
說完,她提著裙襬、領著丫鬟便去找攤主相談。
就像錢多多說過的,世上沒有銀子辦不好的事情。
高臺上的攤主拱手,朝那幾個已經上臺的青年致了個歉,朝下又解釋道:“方才怪我沒有說清楚規矩。月老廟前的誠心本就是兩人一起的。今日的射燈,小販這邊是專門為女兒家準備的。”
“可有女兒家願意上臺來奪燈表誠?”攤主提了提袖子。方才那丫鬟給的銀子很足,即便沒人上前,他這一趟也是賺了。
女兒家上臺搶燈?這想法終究有些太驚世駭俗了。臺上原來的幾位男子下了高臺,也沒有女兒家願意上去。
白月戈嘴角輕輕一揚,便從側面走了上去。
她是白國兒女,骨子裡流的是馬背上奔跑不停的熱血,豈會在意這等小節。
蘇陌素並沒有失言,也走了上去。
錢多多雖然滿臉興奮,但只是揮了揮手,對著臺上的白月戈喊道:“姐姐一定會贏的!”
魏泓圖見到錢多多這樣赤誠,眼底的柔情更是盛了幾分:“多多待你月戈姐姐真好。”
錢多多嬌嗔地回望魏泓圖:“我與姐姐不好,夫君就該急得滿頭包了。”
魏泓圖聽了這話,便將錢多多攬到懷中:“多多深得我心。”
兩人的親暱落到蘇陌素的眼中,她看向白月戈。
只見臺上的白月戈面色有些沉沉,卻又很快轉開了視線:“若沒有其他人上臺,陌素,我們這便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