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戈?”蘇陌素脫口而出。她與白月戈如今已經算不得抵足而眠的好姐妹了,但情感不在了,習慣卻仍然在。第一反應時,蘇陌素依然習慣稱呼白月戈的名字,而不是冷冰冰的大皇子妃。
知畫是跟在蘇陌素身邊見過白月戈很多次的,所以即使只是一個側面,就連一向細緻的夏草都不敢確定,知畫卻很肯定對方的身份。
“是的,就是大皇子正妃娘娘。”想到另一位對自家小姐並不友善的大皇子妃,知畫忙補充了一句,將白月戈和錢多多分開。
看到仰面望著自己的知畫眼中還有期待,蘇陌素就知道,自己這個大丫鬟根本還沒看懂目前的情形。不說嫁雞隨雞,嫁給花清越的蘇陌素和嫁給大皇子魏泓圖的白月戈已經在根本利益上就有了陣營區別。
單論蘇陌素和白月戈兩人本身,她們就已經不再擁有昔日的情誼。
前段時間在大皇子府二度被陷害的事情,讓蘇陌素更加肯定她當初與花清越在大皇子府的獨處一室就是被白月戈所算計。但知畫是個沒有心眼的,蘇陌素並沒有將這些事情挑穿說給她聽。
“小姐,您要去見見大皇子妃嗎,我看著她去了那邊的廂房。”知畫抬手指過去。
夏草沒有想到一向在自己面前粗枝大葉的知畫也有了小心思,方才她一直讓自己帶著往這邊來,說是賞景而已。原來是早就觀察到了大皇子妃的廂房。
夏草有些澀然,可又理解知畫的這種所作所為。哪個大家小姐的一等丫鬟是個省油的燈?
蘇陌素沒有注意到夏草低頭時眼中的一抹失望,她只是順著知畫所指,遠遠地看了一眼廂房那邊。
就在知畫以為自家小姐會邁步走過去的時候,蘇陌素卻轉過身,說道:“走吧,佛門淨地不是花園樓閣,相遇也未必需要相談,更何況還並未遇上。”
知畫雖然有些不解,可卻將疑慮埋了下去。她乖巧地跟在蘇陌素身後,不再看白月戈所住的廂房。
知書要是在就好了。自己似乎總是搞不清楚小姐想要什麼。廂房裡面,端坐在蒲團上面的女子之一,正是白月戈。
而坐在白月戈對面的另一個女人,則已經有了些年紀。
“嬤嬤是說,這裡的方丈很不尋常?”白月戈拎起茶壺,將水杯倒滿,輕推到對面。
那嬤嬤面上的皺紋舒緩開來,她謙道:“勞煩大皇子妃親自倒水,真是折煞老身了。”
話雖這樣說,可這老嬤嬤的動作上卻並沒有流露出半點折煞的感覺來。
連側身行個讓禮都沒有。
白月戈心裡冷笑了一聲,面上表情卻是不顯:“瞧嬤嬤這話說得。您是夫君的奶孃,月戈莫說是給您倒水,便是為您下廚佈菜,這也是做得的。”
這話是將老嬤嬤擺在孝道上了。
“泓圖能娶到月戈這樣的好媳婦,真是福氣。”那老嬤嬤笑出聲來。
真是個不要臉的老東西!
見這老嬤嬤順著自己的話,都稱呼起了大皇子的名諱,白月戈簡直想要翻個白眼。不過她還是忍住了。
不論這老東西有多不要臉,可在魏泓圖面前,老東西還真就有兩分面子。
今日這趟出行,還是魏泓圖安排的。
白月戈深呼吸一口氣,把話題繞到事情上,不去想對面人的德行:“嬤嬤的意思是,讓我一定要見上方丈一面?可那小和尚剛才什麼都沒說,只是讓我們在此休息。”
“休息,要休息,我們可不必來這兒。即便是佛家聖地,他們這廟也算不上香火最好的。”白月戈有些不悅。
她是什麼身份,白國的公主殿下,朱國的大皇子正妃,來趟寺廟見和尚,還要等?
真是寵得,這群人!
白月戈一想到這個寵字,就忍不住想起這幾日魏泓圖夜夜歇在錢多多那的事情來,她端起茶杯,飲了一大口水。
老嬤嬤看出白月戈臉上的不耐,心裡頓時有些不齒。到底是蠻夷之國來的,可真沒點公主的氣度。
但為了自家奶大的孩子,老嬤嬤還是耐著心向白月戈解釋道:“公主,可知道這無名寺廟的由來?”
這又不是他們白國的地界,即便在白國,她還能每個寺廟都門兒清?
白月戈再深吸了口氣,說道:“請嬤嬤給我說說。”
老嬤嬤對白月戈的虛心請教還是很滿意的,當即把無名寺廟的由來娓娓道來:“這無名寺廟,是四十多年前,一個叫李施仁的人修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