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親事都定下了,程培軒也就能大大方方的到未來老丈人家了。
轉過天,程培軒拿著兩瓶酒一條煙,來到了夾皮溝村的村頭,那個像別墅似的高門大院前,抬手敲了兩下門。
從小程培軒就有自知之明,知道王家是村裡的頂尖大戶,不是他這種人能高攀得起的。
小時候程培軒不僅見了村長沒底氣,連看見王欣悅都得繞圈走。
因此,當初要不是蘭文輝苦苦求他,他還未必能鑄成那個大錯。
雖說這個王家大院富麗堂皇,他可從來沒去敲過門,今個兒可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才敲了兩下,就聽見門裡汪汪的犬吠聲。
有人大聲呵斥道:“別叫,叫什麼叫?!都老實點!”
接著又柔聲媚氣的問:“外頭是誰呀?”
程培軒聽這聲音,身上直不得勁兒,又不好不應,只得道:“是我,程小寶。”
“喲,這是姑爺兒來串門啦。”
說話間,那道大鐵門開了半扇,門口出現了一個打扮妖豔的女人,頭髮上燙得都是卷,一張臉抹的煞白,畫著藍眼圈,紅嘴唇,整個人乍一看,特像古裝劇裡的狐狸精。
“快進來,快進來。”
那“狐狸精”不過二十七八歲,扭著水蛇腰,擺著蘭花指,做出一副風塵樣兒,嗲聲嗲氣的道:“昨個晚上富貴還提起你呢,說你是正經的名牌大學生,醫術比縣裡的院長還高明呢。”
程培軒一看這個女人,就猜到她是誰了。
這女人名叫白麗娜,以前是縣醫院的特護。自打王欣悅昏迷不醒,一直都由她來護理。
後來王富貴花重金把她聘請到了家裡,成為了王欣悅的專職護工。
偏偏這個白麗娜身上滿是媚骨,見王家有錢有勢,就使上了歪心思。
那王富貴本來也不是什麼老實人,見白麗娜跟他來這一齣兒,也就半推半就的暗度陳倉,和她玩起了俄羅斯方塊。
可紙裡包不住火,王欣悅的老媽又不瞎不聾,到底把這對男女的勾當看得一清二楚了。
偏偏王欣悅媽媽心眼小,凡事總是想不開,知道了這件事,不僅沒跟王富貴理論,反倒獨自喝農藥自殺了。
王欣悅媽媽這麼做,正好成全了王富貴和白麗娜。
她剛死了沒滿一個月,這對男女就把結婚證領了,在王家餃子館辦了幾十桌流水席,那場面可謂是轟轟烈烈。
這些內情都是老媽徐冬梅說的,之前程培軒也只是當個故事聽。
沒想到,今個兒倒遇上了故事裡的女主角,不由得好奇的多看了白麗娜兩眼,客氣的道:“您好,嬸子。”
“你這不是把我給叫老啦,我才比你大幾歲呀,你就管我叫嬸子了?”
白麗娜還真不見外,拉住了程培軒的手,湊過來小聲說:“叫我姐姐吧,我叫你小寶,咱們倆以後就是姐弟了。”
程培軒差點沒讓那香水味嗆了個跟頭,忙掙脫她的手,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好,我叫您姐姐。”
說話間,二人走進了那座四層小樓,剛進了客廳裡,白麗娜就吩咐王富貴的弟媳:“富強家媳婦,快去廚房裡準備準備,小寶來了,一會兒多整兩菜。”
那個“富強家媳婦”一直在王家當保姆,儘管她比白麗娜還大了十多歲,在白麗娜面前卻像個下屬似的,規規矩矩,點頭哈腰。
此時聽見白麗娜的吩咐,她忙小心翼翼的應了一句,趕緊向後頭廚房走去。
“姐,您別麻煩了,”程培軒擺手說:“我就是來看看王欣悅,過一陣就走。”
“你著什麼急呀?”
白麗娜看著這個帥得沒邊的程培軒,心裡一直癢癢著,生怕帥哥一會兒就走了,到嘴的肥肉飛了,忙拽著他的手說:“好不容易來一回,就多待一會兒唄。你現在也不是外人了,客氣啥呀?”
程培軒還真受不了這個,一邊閃躲著一邊說:“那好吧,我聽姐姐的,多待一會兒。要不這樣,我先去看看王欣悅吧。”
白麗娜嫵媚的笑了:“瞧你,好好的媳婦又跑不了,幹嘛這麼猴急猴急的呀?”
兩個人一前一後上了四樓,來到最裡邊的那個小房間。
這裡跟外面的的金碧輝煌大相徑庭,不僅沒有做任何裝修,連傢俱也少得可憐,只是屋中央擺了一張小床,床上掛著白色的帷帳,看不清裡面是否躺著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