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州治安一向不大好,最近城西又多了個山寨,也就是是李義安他們那一夥人。
所以各方勢力都給自家產業多配置了一些力量,以防不測。
此時趙德陽以及那兩個老頭旁邊,逐漸聚集了不下三十個護衛,人群站在陽光底下,毫不避諱。
光天化日之下,當街行兇,此間百姓眾多,來往過客紛紛駐足停留,站在距離此處百十步開外,投來好奇的目光。
賭場地處城南,走過那條清水街向東兩條街,便是此處。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說到底當街鬥毆,終究是稀罕事,此時不少人圍觀,訊息也在一點一點向外傳播。
不過兩方陣容實力懸殊,以二人對三十,何等兇險。二人當然是沈風和沈雲二人,李義安則是揹著啞巴,站在兩人身後,面容平靜,似乎沒有意識到眼前的環境,是何等樣緊張。
距離此處不遠,緩緩駛來一架馬車,隨後停在一片角落之中。
羅蘭察覺馬車停頓,於是掀開車簾,看著遠處對峙的人群,有些疑惑。
“小姐,前方不通,不如繞行?”車伕站起身,遠遠望去,見那人群堵塞街道,看樣子不像是好事,馬車肯定是過不去。
“是那個小子!”
羅蘭定睛望去,恰逢李義安轉過半張臉,她一眼便認出了那副模樣。方才李義安還和她還有江霍三人在涼亭下交談,三人各自散開以後,羅蘭便在城中坐在馬車裡遊走,沒想到剛剛到城南沒多久,便看見了李義安的模樣。
羅蘭出行身旁並沒有護衛,只有著一個車伕駕馬。
車伕倒是沒有見過李義安,聽見羅蘭出聲,不知道她為何如此驚詫,心頭泛起一陣不解。
“小姐認識?看樣子是得罪了盧家,情況有些不妙,身旁人都叫人打昏了。”
車伕見羅蘭如此上心,也是默默扔下手中韁繩,注意力全被那邊吸引而去。看樣子那少年郎,有些危險,身上還揹著一個人,不知道是怎麼著了。
街道四周民宅不多,這裡是非常繁華的城南,能在這裡置宅的人,都需要極為顯貴,所以過路者多是商鋪客人。
這裡很熱鬧,不論白天還是夜晚,都是車水馬龍,按道理來說,有人想要鬥毆約架,也會找個沒人的地方,空蕩的街道解決私事,一來攔街敲悶棍非常方便,不怕影響到別人,二來打完便走,也不會走漏訊息。
可如今這夥人卻是直接沿街鬥毆,有些熱心腸的過路人,已經悄悄跑走去官府尋找捕吏前來,不過應該是來不及了,兩幫人一觸即發,不可扭轉,只能是一方分出勝負以後,這條街才可能重新歸於平常。
羅蘭見狀乾脆將半個身子伸出車外,倚在車廂牆壁上,看著不遠處放聲大笑的李義安。
笑完以後便緩緩向後退去,揹著個身影,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大面子讓驕傲的李義安,甘願屈膝揹人。
驕傲,便是羅蘭對於李義安的印象,儘管李義安並不這麼覺得。他的後背並不高貴,更何況此時又是為了救人,揹著便揹著,而且這場中,也沒有人認識他。
街道兩旁的樹木,隨風搖晃著大片的綠色葉子。李義安抬頭看了看天色,想著呆會兒事情解決之後該怎麼辦。
至於盧家賭場這批人手,李義安很清楚自己身旁這兩人的實力,想來是春風閣頂尖高手,即便沒有長弓長劍在手,也能把這幾十號人打的落花流水。
李義安現在唯一有些擔心的便是自己的腰,他一介書生,身體並不算太過強壯,而啞巴偏偏又生的極為強壯,這才揹著沒多大一會工夫,他便覺得自己的腰背有些痠痛,雙腿有些無力。
就在李義安晃神的一剎那,沈風的身形率先動了。
一根大細長的木筷被沈風從手中扔了過去,普普通通的木筷,在他手中,卻是展現了不一樣的威力,甚至響起了一道破空的聲音,這得是需要多大的氣力,才能把手臂鍛鍊的如同弓弩一般。
木筷在空氣中快速飛馳,朝著一個方向狠狠地砸去,那裡站著一個手拿長刀的盧家護衛,沈風最先的攻擊目標不是兩個武功高超的盧家客卿,而是距離他最近的一個小護衛。
護衛本就大意,他們這幾十個人,還怕眼前幾道身影掀起波浪麼,所以從一開始,便有些漫不經心,若是面對一般人還好,可是站在他面前的,是沈風。
木筷襲向護衛,隨後響起一道悶哼聲音,護衛應聲倒地,沈雲閃身而進兩步,一把奪過在空中滑落的長刀,牢牢握在手中。
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先發制人,攻擊距離最近,也是最過大意和無能的護衛,搶過長刀,手中有了刀刃,那麼這一身十分的功夫,便能發揮出十二分來。
從飛出木筷,到奪刀握在手中,其實只不過轉眼一瞬間而已,沈風先動,沈雲後動,這一前一後幾乎沒有差異,兩人的方法去如出一轍,都是率先攻擊護衛,奪得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