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歸湖上一聲響,少年大罵了一聲老王八蛋就撲通一聲沉入了湖中,蕩起了層層迷濛的漣漪。
而龜駝亭內,鍾清揚收回腳根站好,冷笑道:“指不准你小子哪天就超過了那孽徒,為師也便豪賭這一局了。”
他抬起頭看著亭外邊那漫天閃爍的星辰,眸中卻冰冷得猶如那湖水一般,喃喃道:“你就算是藏到了天涯海角,老夫也能將你給找出來,與那妖物聯手謀害師父的行徑,可實在是天理難容啊...”
被踹進了湖裡的陸離雖然已是沉得很深了,但其嘴角卻微微一翹,勾勒出了一道發自肺腑的溫存笑意。
... ...
不知在距離那雁歸湖多少個千里之遙的地方,一個不為人知的隱蔽洞府內,卻散發著一陣柔和的月光,倘若有靈脩在此,便能認出這是修煉界中極為常見的月光石。
洞府頗大,寬敞的廳堂之中,一股由濃濃的妖氣所化而成的黑色妖風颳進了洞府裡,隨後妖風散去,露出了妖風的原本面目,乃是一頭高大而壯碩的熊妖,一間密室的大門也隨著妖風的到來而開啟,從裡面走出了一名衣袂翩躚的年輕男子。
這男子看上去只有二十歲出頭,但從其沉著平穩的神態上來看,說其年齡更大一些,也不會有人不信。
男子出了密室之後便直奔這明亮的洞府大廳中來,一見面前熊妖便客氣地一上前去,輕笑著拱手說道:“熊王閣下親臨寒舍,未出門遠迎,實在是小弟有所失禮,還請熊王莫要怪罪小弟。”
這聽起來似乎頗為客氣的話語聲,落入熊妖耳中,卻讓其有些謹慎了起來,熊妖聽出了面前的男子以同輩相稱,心中不禁為之一動。
不過熊妖表面淡定的說道:“溫沢庭,我到這來是有一事相告,說完了便走,不必那麼客氣的。”
溫沢庭臉上那淡淡的笑意都不曾消失,問道:“哦?何事?”
那熊妖的眼中有些戾氣閃過,但很快便被其壓了下去,說道:“閣下的師父鍾清揚,從地淵裡逃了出來。”
那名為溫沢庭的年輕男子聞言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異樣的神色,彷彿是在自己預料之中一般,輕笑的嘴臉卻讓熊妖沒來由得有些發怵,就聽見其淡然說道:“在下以前不是再三叮囑過,不要有任何一樣兵器出現在那地淵裡了嗎,莫非熊王還為其助劍一把?”
熊妖的表情稍顯不滿,那年輕男子卻置若罔聞,抬腳就在洞府中輕輕走動著,一邊從容說道:“那地淵關住身受巫蠱侵襲的糟老頭子本應是綽綽有餘,而且又過了二十年暗無天日的日子,如今卻讓其脫身,閣下是不是應該給在下一個交代?”
一旁的熊妖越聽只覺得越不對勁,這溫沢庭彷彿是興師問罪般的口氣,和多年以前欣然與自己聯手時的恭敬態度大不相同。
於是熊妖暗自探查了一下對方的修為程度,事實卻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區區二十餘年,這溫沢庭怎的便已經是聚氣境十二層的修為,比起當年領著他入靈道大門的自己甚至還要高出了兩層境界。
熊妖汗如雨下,厚厚的皮毛內此時汗水已是氾濫成災,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股退意。
一旁的溫沢庭眼見熊妖急促不安的樣子,忍不住的嗤笑出聲,搖了搖頭,說道:“閣下不必考慮退策,這座洞府內布有蔽風法陣,閣下覺得此舉是出於何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