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晚皇帝和皇后不是在考校哪個孩子最聽話,而是看哪個更適合做契丹今後的王,無疑你是最適合的。”
耶律德光驚喜的問:“何以見得?”
趙旭笑了笑:“你是關心則亂,當局者迷,你的話裡既有對父母的傳承,又有你大哥的那種‘咬文嚼字’,幾乎就挑不出什麼毛病,更沒有什麼特別的傾向性,你三弟只不過將你話裡的一部分直接化和簡單化了,你這樣面面俱到,作為皇帝,不選你當皇儲,又選誰呢?”
耶律德光喜笑顏開,又長嘆一聲:“我以前有事總是問詢韓尚書,可是他不能時時在我身邊,現在有了你,我真是覺得那個什麼,哦,久旱逢甘霖,哈哈,就是這個意思。”
趙旭笑笑問:“既然話說開了,你說說,陛下最欣賞的,或者他覺得哪個君王是他覺得最厲害的呢?”
耶律德光:“你的意思是,看我父皇喜歡或者崇尚哪個君主,就知道他的治國之道是什麼了?”
趙旭說:“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因為人的性格不過就是那麼幾個型別,要是仔細的分析,凡事總是有跡可循的。”
耶律德光就要回答趙旭的問題,那個去打探訊息的人回來了,輕聲稟報說:“陛下今晚做了惡夢,說是夢到許多鬼魂來抓他。”
那會在天福城,阿保機就說宮裡鬧了鬼,今夜裡又做了惡夢。
趙旭覺得自己的推測是正確的,要麼,阿保機的身體出現了問題,要麼,阿保機覺得自己大限將至,所以要儘快的做一個決斷,看到底選擇哪個兒子作為自己皇位的繼承人。
“你說,我有幾成把握?”
耶律德光始終關心的都是這個問題,趙旭避而不答:“我已經說的夠多了,所謂兼聽則明、偏信則闇,我看,你再問問韓尚書的意見,他呀,吃的鹽比我吃的飯都多。”
耶律德光哦了一聲:“我父皇倒是沒有最欣賞哪個皇帝,不過,他總是將我母后比作漢相蕭何,說我母后對他就像蕭何之於劉邦,沒有母后,他什麼都做不成。父皇還說過,要讓母后改姓姓‘蕭’,讓母后家族世世代代都做契丹的‘蕭何’。”
這樣?趙旭問耶律德光:“劉邦這個人,你怎麼看?”
“其人無能,但有容人之量,我看了一些史書,按照裡面的記載,這個皇帝,其實有些粗鄙。”
趙旭心說這個劉邦何止是粗鄙,簡直就是個流氓,但是耶律德光說的也對,劉邦這個流氓皇帝還就是有容人之量,從善如流,知錯就改,手下的能人太多,這就叫將大家的利益綁在一起,合起夥來幹大事,那麼總要勝過武力超群單打獨鬥的項羽。
“那你覺得,你們弟兄三個,哪個更像劉邦?”
耶律德光頓了頓,說道:“大哥才高八斗,文采出眾,能吟詩作對,還能琴棋書畫,劉邦是拍馬難及的,三弟倒是有些劉邦的習性,可是對手下如何,你也知道了。”
耶律德光的意思,也就是自己像劉邦了。
趙旭笑笑,說:“晚了,大元帥早些休息吧。”
耶律德光完全明白了趙旭的意思,心情舒展,伸了個懶腰,笑笑的說道:“我看,你就有些像蕭何嘛。”
趙旭搖頭說:“依我看,韓尚書才像,我呀,實在是不值一提。”
趙旭將韓延徽給頂了上去,耶律德光覺得也是。
如果耶律德光是劉邦,他說趙旭是蕭何,這其中的意思,已經無需多言了。
第二天,阿保機沒有命令列軍,韓延徽抽空過來和耶律德光見了面,兩人所說的內容,和趙旭昨晚講的大致一樣,只不過韓延徽說的更為詳細。
一會趙旭出去,韓延徽低聲說道:“趙旭這個人,能文能武,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耶律德光說:“是啊,他也說你是漢代的蕭何,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韓延徽微微一怔:“他這樣評價我?”
耶律德光點頭:“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