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開啟鼓鼓的書包，往外一本本地拿各類書籍：《數碼時代》《一個上尉的風流人生》《古代錢幣文化》《怎樣證明你不是個精神病人》……
這都什麼啊？教材呢？
一摞摞書擺完之後，李凡則趴在桌子上翻看起來，而教室裡也重歸安靜。
高三了，所有人奮戰高考的熱情空前強烈，調皮搗蛋的同學們也收下了心，這最後9個月的沖刺時間，對於一部分人來說，真的是決定人生命運的，所以三分鐘熱度燒得極旺。
牛犇犇掛上了一副眼鏡，莽氣十足的他竟然還顯得清秀了一些，漸漸向“斯文敗類”靠攏。
李凡輕輕碰了碰他：“你現在哪一科吃力？”
牛七輕嘆了一口氣，道：“英語啊！其他科目還成，考本科很輕松，重點沒戲，英語太拉後腿兒了。”
“我教你吧。”
牛七道：“用不著！我已經放棄鳥語了，天生學不來。”
“那你也得學啊，你既然放棄了籃球這條路，那就好好沖刺一下吧。”
牛七一臉的憂愁：“大哥，我基本上只認識26個英文字母，怎麼沖刺？”
兩個人正低聲說話呢，門外有女孩兒敲了敲門，然後走進室內四下張望起來。這女孩兒就是李凡在老陳辦公室碰到的那位複讀生。
“草，又他媽來一個！”牛七非常鬱悶地低聲爆了一句粗口，然後敲了敲前排的同學，道，“小武，往前挪挪。”
“滾犢子，不挪！”
牛七給了李凡一個眼神，然後兩個人一起向前用力地推桌子。
李凡、牛犇犇用力往前擠，前排就使勁往後靠，桌子和椅子咯吱咯吱響個不停。
牛七有些急躁，“小武，別鬧了，來新同學了！”
小武突然猛然回頭，情緒非常激動地道：“是我鬧麼？你看看咱班還有地方了麼？你作為班長，你倒是跟老陳反映一下啊？”
“我怎麼沒反映？”
“反映個屁，你看看班裡現在擠的，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哪個班級裡裝80個學生了？你這班長怎麼當的？”
牛七霍地往起一站，結果沒站起來，雙腿別住了，只好半貓著腰，他面紅耳赤地道：“我他媽有啥招？我又不是班主任！”
“誒誒，都少說兩句。”李凡拍了拍兩人，做起了和事佬。
小武扭過頭啪地翻了一下書本，牛七則雙手分別拄著椅子和桌沿兒，雙腿彎曲，往出一抽，終於從狹窄的空隙中脫身，然後踩著桌角啪啪兩步，一躍而出，去給新同學安排座位去了。
李凡拍了拍小武的肩膀，道：“幹嘛啊，氣兒不順啊？至於麼？”
“怎麼不至於？班裡都要擠爆了，就賴你，你個罪魁禍首！”
李凡嘎巴嘎巴嘴兒，無言以對。
牛七給那個女生安排座位並不順利，前排擠滿了，中間並排三張桌倒是能塞進去一個，結果那幾個學生死活不同意。
“班長，太擠啦。”
“根本坐不下！”
“要不換個班吧，其他班有的是地方，別可一個班擠啊。”
……
站在牛七身邊的女生眼前浮現出一層水霧，兩手緊緊地合在了一起。
牛七無奈，又走到下一排，道：“你們擠一擠，空出點兒地方。”
一排同學沒人說話，一言不發地低頭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