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我很不明白——按照他那個養孩子的套路,怎麼可能養出一個天使來的?”
“或許是這樣的。”
韋恩面對的是夏洛特——他另一個世界的女兒鋪天蓋地的斥責,而這些本來並不像一個性格柔軟的小姑娘會說出來的話。然而他似乎並沒有很生氣,反倒覺得這樣不錯。
她一定是沒有怎麼被這個世界沒有打擊,所以才會有這麼大的力氣憤怒。
在黑暗中很久的人,是沒有這個能力的。
“阿福,我想我需要一杯冰水。”他向後吩咐了一句,而老管家則隱在了陰影中:“我想你可以坐下了,夏洛特——如果你真的想跟我談談的話。”
“……我沒辦法坐下。”夏洛特扭過頭:“我沒有辦法心平氣和地說這件事。”
韋恩也沒有坐下,而是一直站在夏洛特幾步外。
“我猜得出來,蝙蝠俠會想什麼。”夏洛特冷笑了一聲,像是嘲弄他,又像是在不屑:“無非是覺得我不是她,所以我在這裡發脾氣的話也無益於解決什麼問題——我甚至能感覺到你覺得我很可笑,因為我在為根本不是自己的事情氣得跳腳——但是不是的,這就是我的事情。我們有同一個媽媽,父親似乎也是同一個,那麼她就是我。你把她跟我分開是你的事情,但是我現在說的話就是她所想的,我不接受任何否決。”
“……”韋恩聽著這句話,眼睛動了動:“那麼你對我有什麼建議嗎?”
“沒有,”小姑娘說:“所有能做的事情她都在做了,但你從來沒有改變過——她遠離你是對的。”
“夏洛特小小姐。”
阿福走進來的時候聽到了這句話,不贊同地皺起了眉:“布魯斯少爺也努力改進過他們的關系。”
“那他努力的方向看起來有點不太對頭啊——有哪個女兒會放著家裡不住跑到監獄裡?就算有任務的話一住就是五年回都不回來看一眼?我當時看到了好多信,她都看了,為什麼她不回?”夏洛特想起了阿茲卡班的房間:“因為她早就不對你抱有希望了,以至於她寧願在水底又潮又冷的監獄裡過日子也不願意過來烤烤火——在你身邊比在監獄裡還要難過!”
“我的天吶。”
阿福輕聲說了一句:“請您喝杯水,休息一下吧。”
“我很抱歉,阿福。”夏洛特連杯水都不願意喝:“如果我知道是這樣的話,我根本不會聽迪克的話來這裡的——他真是個大騙子。事情根本沒有他說得那麼好,他騙我來,只是為了滿足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如果過一會兒她回來了,發現自己在韋恩莊園,她會討厭我的。”
空氣安靜了一下,而韋恩家某扇門後有人感覺自己的膝蓋中了一箭。
海倫娜也在偷聽,接著無聲地懟了迪克一拳。
達米安也偷偷懟了一下,假裝是海倫娜幹的。
一旁的傑森拿著杯子默默喝了口水,對這些人偷聽的行為鄙視到了極點——然後他從口袋裡拿出了竊聽的接收器,然後把一隻耳機塞進了耳朵裡。
什麼時候——?!
剩下三個用眼神鄙視這種行為,並且開始搶剩下的那個耳機——迪克和達米安慘遭淘汰,不得不又重新把耳朵貼在了門上。
夏洛特氣得快要炸了。
韋恩看著她,總覺得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麼嚴重。
“我的確知道她對我有些意見,但是我並不認為常住阿茲卡班是因為——”
他想反駁,但是看著背對著她的那個年輕的背影,一下子有些說不出話。
“所以你還是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傷害別人的事情,你是她父親,她沒辦法否認這一點,你知道這一點。”
夏洛特吸吸鼻子:“你用對待自己的標準來要求她,在她沒有達到你的要求的時候又用教訓一個孩子的態度教訓她——你們是師徒還是搭檔?以至於你要這麼苛責她?”
“……”韋恩說:“兩者都不是,但是她很特別。”
“她很強,我知道這些,我能感覺得出來。”夏洛特有點挖苦地說:“以至於那些事情對於她來說比起任務更像是春遊,而蝙蝠俠和墮天使的搭檔從不受傷。”
她的敵意很明顯,而韋恩也能聽得出來。
“我很高興,迪克和阿福已經把很多事情告訴你了,夏洛特。”韋恩說:“既然你知道她的能力很強,那就應該知道,她也很危險——如果她不控制自己的危險的話。”
“很明顯控制自己的危險跟在阿茲卡班住著不能劃等號——跟被一個家驅逐也不能。”夏洛特說:“把一個人孤島化原子化更不能。”
“但是殺人可以。”
夏洛特愣了一下。
“你為她鳴不平,這不是件壞事,但是夏洛特,在她成為了一個傲羅之後,她殺死過多少嫌疑人,我想你不知道。”
韋恩看起來很不想提起這件事:“每一個被她盯上的食死徒,沒有一個人活下來,沒有一個。”
夏洛特·韋恩到底殺過多少食死徒,這一點連《預言家日報》都沒有辦法統計出來——但是大家知道的是,所有有食死徒嫌疑的人,只要被她盯上,那就絕對活不到第二天日出。
她以對食死徒的冷酷和殘忍聞名於巫師界,也就是因此,她當時的倒戈才更讓人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