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手!”黑狗一伸手攔住了廖十五,“我的幫手來了!”
方屠夫並沒有因為身後的動靜而轉過身來,只是靜靜的慢慢的環顧著這個七年都沒有回來的地方。
這裡承載著他前半輩子的回憶,他的笑和淚都揮灑在這裡,而他的傷和恨也都因為這裡。
良久,方屠夫緩緩回身,衝著餓得不行了的廖十五和若有所思的黑狗點了點頭。
“方…方大叔!”廖十五看到這方屠夫的正臉比黑狗更加驚訝,這麼多年方屠夫也變了不少,光看背影竟然是沒能夠認出來。
“十五啊!”方屠夫淡淡回答道,好似還沒有從回憶之中掙脫出來。
“方大叔,你咋回來了你!你咋不,咋不見大王去呢!”廖十五激動的說到,興奮的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好。
“我為黑狗而來!”方屠夫聽到周揚的稱號,皺著眉頭不願再多說一句話。
“我先做飯!咱們一會兒好好談談!”黑狗點點頭然後走到了裡面的廚房,也是希望給方屠夫和這群兄弟們敘舊的機會。
誰知道,到了飯點兒越來越多的人往廚房匯聚,認識方屠夫的老兄弟們是一個比一個興奮,可是方屠夫卻還是一貫的作風,人狠話不多
除了關係不錯的,是一句多餘話也沒有!
黑狗在裡面用兩口大鍋,一口鍋做了一鍋的番茄蛋湯,另外一口鍋做了一大鍋的紅燒肉,也用了不過半個多時辰的時間就將這一頓飯解決了。
“方大哥,咱們…”
黑狗正想將方屠夫叫走,兩個人仔細的談一談這家宴還有最近這小半個月酒樓的情況,只聽得廚房外面整齊的腳步聲。
“方大哥!”領頭的漢子站得筆直的,但是眼神之中卻透露出了他激動的心情,“大王和二爺有請!”
“掌櫃的,咱們一起走一趟吧!”方屠夫卻不似那人一般興奮和激動,只是回頭恭恭敬敬的衝黑狗說道。
黑狗知道他這是故意為之,也算是在救自己,也配合著點了點頭先他一步走上前去,一行人來到了大廳。
黑狗時不時的注意著方屠夫的表情,這名硬漢的臉上雖然看不出什麼端倪,但揹負在身後的緊握的拳頭卻還是顯示出了他對這群人的不滿。
“大王,方大叔到了!”
周揚聞言立刻睜開雙眼,看著站在下面的方屠夫,兩人對視許久都沒有開口。周揚那緊鎖的眉頭和透露著悲傷的眼神,兩人愛上同一個女人,本來是水火不容,如今到了這幅光景,見到彼此竟然覺得是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回來啦!”沉默了良久,周揚才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話。
“不!”方屠夫並不領情,只是略顯冷漠的說道,“若不是你要殺我掌櫃的,我這輩子都不會過來的!”
方屠夫口中說的是“過來”,而不是“回來”,他將自己和這個山寨撇得乾乾淨淨。
“你是說,黑狗是你的掌櫃?你在她的酒樓當廚子?”周揚問道,卻也是輕皺眉頭,方屠夫這樣幹大事的本領,怎麼能在委身在一個小破酒樓裡呢!
“我此番前來是幫我掌櫃做家宴,別無他事!”方屠夫也不客氣,直接說道。
“有你幫手,她又怎麼還會死呢?”周揚言下之意是說從前的家宴都是方屠夫一手操辦,現在正主回來了又有什麼需要黑狗的呢?
“你忘了那一道鯰魚宴了?”方屠夫的語氣之中倒是第一次有了憤怒的情緒,黑狗看他一眼,想必是因為大夫人吧!
周揚張了張口,卻最後還是沒能說出來什麼,千言萬語化作了一口嘆息。
“方大哥,回來吧!”二爺在一旁也是幽幽嘆了一口,頗為難過。
“你們想想你們做的事情!我回來,我能睡一個安穩覺嗎?”方屠夫怒吼道,握緊的拳頭在空中一揮,被那樣一個斗大的拳頭打上一拳任誰都是吃不消的。
“方大哥!”二爺站起身來,也激動起來,配合眼睛上面的那一道傷疤更加顯得兇狠異常,“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我們都受了傷害,不要再計較了!”
“傷害?哈哈!”方屠夫怒極反笑,“你們誰的傷害有我田癲兄弟的重?被人陷害導致兄弟相殘就已經夠傷心了,卻又知道自己的老母親被兄弟親手殺死!他怨過你們嗎?他不過是一直在怨自己!”
“方大哥,我們知道我們對不起田癲!我們做這一個家宴的目的也是想要將田癲兄弟請回來,我們將我們之間的恩怨解除!”二爺自知這件事情還是他們兄弟二人不佔理,也不知該作何解釋。
“為了跟我兄弟解除恩怨,所以就把我的掌櫃的置於死地?”方屠夫冷笑一聲,“你們的作風還是一如既往,活一個就得死一個!”
“你放屁!”周揚激動的站了起來,眼含熱淚,像是把這些年以來壓抑的情緒全部都釋放出來一樣,“我們錯怪了田癲,我們對不起他!可是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如果你知道你最愛的女人被你最親的兄弟殺死了,你會冷靜嗎?”
方屠夫冷哼一聲,卻沒有反駁。
“你會先想我的兄弟一定是被陷害了嗎?我對不起田癲,我承認!可我沒有對不起你,你沒資格在這裡說我!”周揚憤怒的吼道,“把田癲找回來!讓他罵我,打我,殺我,我毫無怨言!”
“讓他來見你?”方屠夫諷刺的看著他,“他會來嗎?他連我都閉門不見這麼多年,來見你?”
“所以我把黑狗姑娘置於死地了!”周揚深吸一口氣,將臉上的淚水一把抹掉。
“不要把我和田癲想的關係那麼好,我是知道他現在去了哪裡,可不代表我的人一定能將他找回來!”黑狗皺著眉頭,這種當棋子還當眾說出來的感覺可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