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繁也不好拒絕他的提議,只好亦步亦趨地跟著一起進了電梯。
電梯雖然還算得上寬敞,但四面都是鏡子,兩人的身影無處遁形,目光無處安放,對於兩個並不算十分熟識的人來說是一種煎熬。
時繁低下頭,可就連地面都是鏡子,一低頭兩人的身影就毫無隱藏地映入眼簾,他不由在心裡暗暗吐槽,這酒店的老闆是有多喜歡鏡子啊。
時繁正在心裡一秒一秒地數著時間,突然眼前出現了一隻手,手掌攤開,上面放著一顆糖,色彩明亮的糖紙,跟眼前這個人格格不入。
時繁微微一怔,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聽到司禹靳不太自在的聲音:“潤喉的。”
時繁這才反應過來,從司禹靳手裡拿過了糖,剝掉了糖紙,把糖扔進嘴裡,清涼的味道讓他整個人都清醒了,如同一灘冰涼的泉水流淌過喉嚨,將喉嚨口那點澀意驅散。
“謝謝。”
司禹靳突然問:“你很害怕跟我單獨待在一個地方嗎?”
時繁抬頭,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司禹靳一眼。
司禹靳也轉過頭來看著時繁,他的眼珠子很黑,像個漩渦一樣,好像一不小心就會被捲入其中。
他像是完全不會看氣氛一般地說道:“你很緊張。”
時繁想說自己沒緊張,但緊繃的身體早已出賣了他。
就在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時,電梯門開了,時繁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說了句:“到了。”
然後也不管司禹靳有沒有回應,趕緊走出了電梯。
走了幾步,時繁才覺得自己這口氣松的有點早了。
走廊上除了他們之外一個人也沒有,安靜到只有鞋子踩在地毯上發出的沙沙的聲響。
時繁在前面走著,身後永遠有個不疾不徐的腳步聲,清晰地落在耳畔,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後面有個人跟著,將他的樣子盡收眼底,但他卻看不到,甚至無法估算那個人離他有多遠,下一步會不會超上來。
就這樣走了幾步,時繁終於忍無可忍地回過頭。
司禹靳大概是沒料到時繁會突然回頭,還在往前走著,讓原本就不是很遠的距離變得更近了。高大的身軀擋住一部分的光,讓時繁有一種被包裹在他影子裡的錯覺。
司禹靳眼裡透出幾分疑惑來,似乎在詢問。
時繁暗暗吸了口氣,說:“你能不能別跟著我?”
司禹靳垂著眼看時繁,說:“我的房間也在那邊。”
確實,為了保證私密性,他們今天住的這個酒店,整一個樓層裡只有他們幾個,時繁很不巧,剛好和司禹靳是對門。
時繁側過身說:“那你先走。”
司禹靳走到了時繁旁邊,說:“走廊很寬,也可以一起走。”
時繁:“……”
說好的陰鬱男神呢?人設可不可以不要崩?
時繁在心裡瘋狂吐槽,卻也只能笑笑,生無可戀地走在司禹靳旁邊,好不容易到了房間門口,時繁說了句“晚安”,然後飛快地拿卡刷開了門,閃身進去,又快速關上了門。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生怕司禹靳會跟著他進房間一樣。
司禹靳看著緊閉的房門,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