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像我這樣一個來路不明的殘疾人,無緣無故借住在別人家裡,總是說不過去的。”
“你看不慣我實屬正常,我真的非常理解。感謝你和星河對我的照顧,我會馬上搬出去的。”
“只希望你和星河,不要因為我鬧別扭。”
說著,他緩步踱至沈扶光跟前,九十度躬身,真誠地向他鞠了一躬。
彎腰的動作帶動褲管一併上移露出他腳踝處金屬質地的假肢。
偌大的會客廳內,衣著華貴、身家顯赫的男人,頤指氣使地端坐在沙發上。而在他的正前方,則是虔誠躬身、等待被問責的弱勢殘疾人。
鮮明的對比。
在場人看到這一幕,不管是認識他們三個的還是不認識的,紛紛瞪大了雙眼,看向沈扶光的眼神中滿含異樣。
“這人一看就是富家公子哥,好啊,跑到殯儀館來耀武揚威了!”
“欺負一個殘疾人像什麼話!真是白瞎了他那張好看的臉!”
“你們不認識嗎?這人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沈氏財團的繼承人啊!沒想到是這種人。”
“不愧是黑心資本家,果然夠冷血!”
“就是這種人攫取了社會上大部分的財富,才逼得我們普通人沒有活路!”
“光天化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就敢欺負殘疾人,私下裡不定怎麼為所欲為呢!”
交頭接耳的議論聲中,沈扶光的眸色徹底冰封。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鄒明學,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果然,昨天他一見這人,就覺得不是個善茬。
這才過了一天,就開始挑撥離間、玷汙他的名聲了。
旁人不管說再多汙言穢語,他都可以當成狗吠,不去在乎。
但是星河……
他會受到鄒明學這番話的影響嗎?
沒等他擔憂加重,顧星河就率先站了出來,坦然自若地向周圍人澄清道。
“抱歉各位,讓大家見笑了。”
“扶光和明學他們兩人一個是我的愛人,一個是我的朋友,只是之前沒有見過,此時也是因為鄒女士的葬禮才聚在一起。”
說著,他暗地裡使了幾分力道,將鄒明學扶了起來,繼續道。
“是我沒有及時引導他們建立正向的關系,讓大家看笑話了,我給大家道歉。”
“這兩天是黃金周,旅遊勝季,我給大家定了旅行團,費用全部報銷,感興趣的朋友可以直接報名,還請大家賞個臉!”
說著,他跟其中話說的最過激的幾人握了握手。
人們拿到好處,頓時有點不好意思,沒一會兒就散去了。
沈扶光面色奇異地望著顧星河,眼中釋放出難以言說的愛意與狂熱。
他沒想到對方會出口為他解圍。
在他原本的設想裡,顧星河不誤會他就是最好的結果。
“星河,你知道的,我根本不在乎那群人怎麼看我。”
“我知道啊,可你好歹也是企業家,手底下還有個上市公司,總得維持一下公眾形象吧。”
顧星河剛剛還遊刃有餘的姿態立馬鬆懈下來,輕吐了一口氣,慶幸道。
“還好,不是什麼要緊事,大家馬上就轉移了注意力,沒再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