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覺得惱怒，一把掐住沈扶光的脖子，將他狠狠往水裡摁去。
“你辜負了我對你的喜歡！”
“你該死！”
“不是喜歡從水裡被人救起嗎，那我也來救救你！”
淬著毒的話語在不大的浴室中回響，一如詛咒。
大量的洗澡水灌入鼻腔。
沈扶光來不及憋氣，就被按進池底，毫無防備地灌進嘴裡一大口水。
肺裡沉甸甸的。
眼前昏黑一片。
瀕死的掙紮中，他的身體潛力被釋放到極致，雙手反複向四周抓握，可卻還是逃脫不了“顧星河”的壓制。
意識瀕臨渙散。
他的力氣越來越弱。
要死了嗎？
這一刻，腦海中走馬觀花似的回憶起當初在泥石流中，大男孩義無反顧地奔向他的身影。
他回憶起嘴角那股柔軟的觸感，回想起壓縮到極致的肺部、突然湧入氧氣時的如釋重負。
只是……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他……
“嘩啦！”
水聲四濺。
“顧星河”見沈扶光停止了掙紮，心下頓時一慌。
眼中的猩紅褪色。
他驚慌失措地將沈扶光從水中撈起，像捧起世間最整體、最稀碎的寶物般，愛憐地將人放在地上，做人工呼吸。
擠壓。
渡氣。
一下，一下。
當“顧星河”第四次彎下腰貼近沈扶光的嘴唇時，男人終於輕吐出一小口水，虛弱地恢複了呼吸。
“扶光？扶光你看看我，是我救了你！你剛剛跌落進浴缸裡，差點被水淹死，是我拼盡全力把你救上來的！”
“你看看我！”
他反複搖晃沈扶光的肩膀，迫不及待地追問出聲，目光偏執得可怕。
“怎麼樣？沈扶光！你動心了嗎？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比如心跳加速、看到我靠近會臉紅？”
“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