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沈扶光這種人,一貫高高在上,從來不在乎別人的想法和感受,自私自利到極點。怎麼可能犧牲自我去照顧別人。
一定是他思念過度幻聽了!
他視線一轉,以最快速度下床穿鞋。
不能讓沈扶光有面對面解釋的機會!
感情博弈,講求你進我退、你來我往。他要想真正拿捏這人的心,必須讓他體會到失去的滋味。
只是,當餘光瞥過沈扶光被鮮血洇濕的後腦時,他的心頭竟然劃過一絲不忍。
輕微的、幾乎令人難以察覺的聲音在心底響起——
他看起來很難受,快幫幫他。哪怕,只是扶正他的睡姿,給他墊塊枕頭也好啊!
顧星河逃離的腳步微頓,像是有片刻的動容。
但最後,他還是頭也不回地跑出了醫院。
當沈扶光醒來時,身邊的溫度已經冷了。
“沈總,剛剛顧星河來公司……遞交了辭職報告。”
聽著特助打來的電話,他心頭驀地一空。
只覺得連空氣都變得稀薄。
為什麼?
明明、他才剛發現顧星河的好,就已經要失去他了嗎?
不,不會的。
他們之間不過是存在一點微不足道的誤會,說清楚就好了。
他於是再度撥打顧星河的號碼。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忙……”
連續幾次,手機裡依舊只響起客服機械化的聲音。
顯然,他被拉黑了。
……
之後連續幾個月,沈扶光都沒再出現。
他從顧星河的生活中消失了,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彷彿一切,都是一場自欺欺人的幻夢。
然而顧星河並不氣餒。
他裝作心如死灰的模樣搬了家,在一家攝影館找了一份新工作,勉強算得上專業對口。
因為還在實習期,工作內容繁瑣又乏味。每天不是跟著攝影師跑外景拍攝,就是坐在辦公桌前修圖。
這天,負責帶他的攝影師羅豐喜氣洋洋地哼著歌,連平日裡藏私的攝影技巧,也好脾氣地點撥了幾句。
“師傅,今天有什麼好事嗎?”
顧星河看出他有傾訴的念頭,從善如流地問道。
“讓你說對了,我今天接了個大活!”羅豐神秘兮兮地賣關子,“知道飛魚文化嗎,國內龍頭的模特公司?”
“是……沈氏旗下那個?”
“對!就是這個!也不知道我是走了哪門子狗屎運,飛魚竟然要把攝影工作外包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