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看到了什麼?可以告訴我嗎?”
她猶豫了下,咬著唇不知從何說起。
“我,我想起了一些事情,以前在這裡讀高中時候的事情。”
原來,當年她經歷的根本不是什麼校園霸凌,而是強暴未遂。
先前她在謝長廷的診所裡被勾著夢見的場景,就是當年的真實一幕。她不知道為什麼那個社會青年會偷偷摸進來學校,也不知道怎麼會看上她,又將獨行的她拖到了這個偏僻無人的小角落裡,準備實施暴行。
她當時才高一,怕得要死,拼命拳打腳踢他,但一點用都沒有。很快,她的校服就被扯開了。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似乎有個少年衝了過來,臉上沒什麼表情,手裡拿著塊磚頭,乾脆利落地往那青年頭上拍。
要是一下子拍暈了就好了,那青年只是懵了下,就跟少年扭打到了一處。當時她哭得很慘,還要抖著手重新穿上衣服,只知道少年先發制人,後來卻被打得很慘,還被抓著微卷的頭髮往牆上撞頭。
她雖然害怕,卻也不願意趁亂逃走,留下這個挺身而出的少年獨自對戰,她怕他出事。
最後,她似乎是揣著塊尖銳的石頭戳向了青年的眼睛。
言小酒不太確定自己剛剛記起的是不是真實的,但絕大多數細節卻能跟那個夢對上。
兩人興高采烈地出門,卻一身狼藉地回家,嚇壞了正準備晚飯的準丈母孃言媽媽。
“天,小謝這是被誰打了?哪個瘋狗咬的?這也太狠了!”
瘋狗女士不敢出聲。
處理完傷口,言小酒拖著媽媽去了臥室:“媽,我想問你點事,當年我休學到底是怎麼回事?”
言媽媽神情一變,眼神有些閃躲。
“陳年舊事了,突然問這個幹什麼?就之前跟你說過的,有個混混打你……”
“我都記起來了。”
言媽媽頓時像被掐住脖子的雞一樣,瞪著眼睛不出聲了。
良久,言小酒一個人走出臥室,有些失魂落魄。
謝長卿迎了上去,摸了摸她的頭,“怎麼了?還在想剛才的事嗎?”
言小酒忽然伸出手,一把抱住他,在那件髒了的毛衣上蹭啊蹭的,悶悶道:“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唔,聽起來好像有點不妙。”謝長卿拍了拍她的背,故意調侃道:“難道阿姨剛剛告訴你,你跟我其實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嗎?哦不對,是姐弟……”
“什麼啦……”她被逗笑了,忍不住輕輕掐了一把他腰間的軟肉。
卻聽得他悶哼一聲,突然將自己推開。
言小酒有些摸不著頭腦,但見他臉上的紅意,才似懂非懂地明白了過來。
她強忍著羞意,主動伸出手,緊緊握住他的大手,牽著他出了門。當然,一起出去的還有咬了他半天褲腿的多多。
“恩,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之前高中的時候發生過一次意外,導致我對,呃,對異性的接觸比較牴觸。今天我們去的那個地方,就是那年……總而言之,我是個病人,你,你會嫌棄我嗎?”
謝長卿靜靜地聽著,神色越來越凝重。
他心裡有點失望,卻又有著一個古怪的欣喜。原來那個人是她,即便她已經不記得,當時的那個少年就是自己了。
就在言小酒以為他會說出自己不大希望聽到的話時,他卻皺著眉頭問了一句:“你說的牴觸,具體表現是什麼?我怎麼沒感覺出來?”
她以為他不信,便咬咬牙,主動踮起腳,環住他的脖子,然後閉著眼睛湊了過去。
“就是這樣,如果我們……我就會……”
就在唇齒相接的那一瞬間,她以為自己會頭暈、肌肉僵硬或緊張到跑掉,但奇蹟般的是,那些就像去冬眠了的幻覺一樣,全都消失無蹤。
咦?
她驚訝地睜大眼睛,兩人四目相對。
她眨了眨眼,有些不解。
他卻一瞬都不動地盯著她看,眸子黑沉沉的,好似千米之下的深海,帶著隱隱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