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讓你久等了。”謝長廷毫無解釋的打算,直接道:“那我們開始吧”
不想這麼容易就矇混過關,她從善如流地點頭。
“現在,到那張椅子上躺下。”
哈?
謝長廷指了指角落裡那張躺椅,挑眉示意。
她哦了一聲,慢吞吞地挪了過去。心道,還以為這是他午睡的專用床鋪呢,沒想到居然是……
只是,總感覺這對話有些微妙,上來就喊人家躺下是幾個意思嘛!
“閉上眼睛。”
唔,感覺更詭異了。
四周忽然響起了輕柔的音樂,像是穿林風聲,又像是山間清泉叮咚而過,聽得人心中清爽極了,肌肉也不知不覺地放鬆下來。
“旅遊的話,你喜歡山水,還是海灘?”男聲冷不丁發問,似玉石相撞之聲。。
言小酒眯著眼睛,不假思索道:“山水,海灘太曬,又熱,美白精華太貴。”
她感覺旁邊的男人沉默了半分鐘,才道:“現在,想象你身處在一處清幽的山林中,溪水潺潺流過,水質清澈可見底,幾條小魚正在其中慢慢遊動……”
“什麼魚啊?金魚嗎?”
男人再次沉默,慢慢擠出一句。
“隨便什麼魚。”
言小酒本來都快睡著了,但她那不安分的神經又開始突突跳著思考這個新問題,怎麼都睡不著了。
她胡思亂想了一會,又不見對方繼續,便弱弱問:“醫生,你人還在嗎?我可以睜開眼睛了嗎?”
她聽到一聲喜怒不辨的恩,然後慢慢睜開眼,便見著一張更加喜怒難辨的禁慾系臉。
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正幽幽注視著自己,她被看得有些閃神,忽然想到,果然是親兄弟,這雙眼倒是極像對方的。哦對了,他們的聲音雖然不大像,但都有一個共性,就是好聽。正如同他們的顏值。
氣氛有些凝滯,她又弱弱提問:“醫生,我們的治療……”尾音上揚,明顯有些疑惑。
謝長廷翹了翹嘴角,反而問了個不想幹的問題。
“你是不是睡眠不好?有點神經衰弱?”
言小酒立馬將先前的疑惑拋之腦後,忙不迭地點頭。
“哦,怪不得……”
男人微微頷首,想了想,又從抽屜裡翻出了前臺小助理給他備下但並不常用的催眠香薰,還順手換了首更加舒緩的曲子,主題大約是美人魚和大海什麼的。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他才對她解釋:“你還真是我遇到的第一個這麼難催眠的病人……神經細胞太活躍了,平時睡覺前沒少想東想西吧?”雖是疑問句,卻是十分篤定。
言小酒羞愧地低下了頭,她才不會告訴別人,她睡前一般都在思考剛剛最後一盤遊戲哪裡沒打好,角色裝備、天賦怎麼配更好,諸如此類。
催眠療法,她也有所耳聞,大約能挖掘出病人潛意識層面的一些資訊,而這些資訊在清醒時本人卻很可能毫無印象。
知道謝長廷要給自己搞催眠療法,她也不敢再像平時一樣胡思亂想,十分艱難地壓抑著自己的腦神經細胞的活動,配合著對方的臺詞進入冥想狀態,身體肌肉再次放鬆下來,四肢百骸被一股懶洋洋的感覺籠罩,眼皮也越來越沉……
然後她做了個夢。
夢裡,有個美少年,還有一位肌肉健壯的花臂大哥,還有個纖細的女子身影。
場景有些破敗,像是什麼廢棄的廠房,又像是無人的夜巷,反正昏暗的很,她不怎麼能看得清他們。
美少年和花臂大哥都躺在地上,額上都淌著血,其中花臂大哥的血流得狠一些,滿頭滿臉都是,若不是胸膛部分還有微微的起伏,那閉著眼睛的模樣跟死人差不離。
那女子先是嚶嚶哭泣,然後搖搖晃晃站起身來,似乎查探了一下地上兩個“死屍”的情況,被嚇了一跳,立馬開始尖叫,然後一邊尖叫一邊捂著耳朵跑開,結果腳下一滑,身子往後倒去,後腦勺正中後方的半塊磚頭。
啪——
夢境就這麼中斷了。
言小酒迷迷糊糊的,直覺想著,反正那絕對不可能是她自己。她言小酒天不怕地不怕,怎麼會見著兩個死活不知的人就把自己嚇成那樣?
她想,可能這是個上帝視角的夢。又感慨,自己居然還有點編劇天分,做遊戲真是委屈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