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淮音輕輕抱住她,“不願說也沒關系,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謝清棋攥緊身側的手指,她不能一直被困在夢魘中,不能讓阿音總是這樣辛苦。
哪怕說出來,能讓她少一些擔心也好。
謝清棋緩緩開口:“我……用的那個禁藥……害死了好多人。他們每日都在夢中要我血債血償……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那不是你的錯,換做我一樣會選擇用的。”
謝清棋搖頭,泣聲道:“可我漸漸不敢相信藥的功效,聞不了藥材的味道,也看不了藥方,我的醫術要被收走了。”
“這是不是報應啊……”
“是不是隻有像夢裡那樣接受懲罰,剜下髕骨,我才能解脫?”
黎淮音不敢嘆息,閉上了雙眼,壓下哽咽,只是一下下輕撫著謝清棋的脊背。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待她回到府中,下人回稟黎望醒了,說想見她。
黎淮音匆匆趕去,這還是父親第一次說想見她,是不是代表著他已經神志清醒了。
黎望見到她果然很開心,笑道:“音兒,我想見音兒。”
還未等黎淮音說話,他又重複道:“音兒,我想見音兒。”
然後,一直是這一句。
黎淮音眼中升起的一點光亮又暗了下去,隨即,她揚起一個笑,陪黎望答非所問地聊起從前之事。
直到,蕭明燭來了。
“陛下,您這次來是……”
蕭明燭看出黎淮音是怕她又講楚雲卿的事情,嘆道:“朕的首輔大人可是數日不上朝了,自然要來關心一下。”
黎淮音垂眸:“我父親不知何時能夠清醒,阿棋她……最近也需要我。不如,陛下另選賢能吧。”
“什麼?”蕭明燭起身,不敢置通道:“我不過就開個玩笑,說這麼一句,你就要辭官?”
黎淮音:“是我不能勝任。”
蕭明燭氣得撥出一口氣,“那你給我挑一個能勝任的,只要比你厲害,我立刻讓她上任。”
“不說話了?”蕭明燭好笑道:“你不是謙虛嗎?合著在你心裡你自己是最厲害的。”
“我就不明白了,謝清棋那麼大個人,又沒病,她需要你陪著做什麼?”
黎淮音:“她有。”
啊?真有病?
存著蕭明燭或許能幫上忙的心思,黎淮音只好將她知道的盡數告知。
“這樣啊。”蕭明燭嘆息一聲,“這件事倒是真的委屈她了。”
“不過,我已將實情告知三軍,該有的補償也會下發,就看軍中反響如何了。”
“推算時日,軍報也該到了。”
黎淮音不在,蕭明燭這幾日忙得焦頭爛額,她真的很想快些解決掉這件事。
兩人正在思索著,忽然有人來報,“有數百將士圍在定安侯府門前,揚言要見謝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