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棋柔聲哄道:“我幫你針灸,修養一段時間就會好。”
第二日一早,黎淮音換了一套嶄新的官服,低聲道:“不知為何,我有些緊張。”
謝清棋拉過她的手,拇指指腹擦過上面的一層薄汗,“有我在,別擔心。我們只要等著周昌玉說出當年之事,陛下一定會還黎家清白。”
周昌玉和周卓行穿著囚衣跪在大殿中央,手腳均戴著沉重的鐐銬。
“周昌玉。”蕭明燭聲音清亮,“你可知罪?”
“臣……知罪。”
刑部尚書趙立上前一步,展開手中卷宗,“啟稟陛下,經查證,周卓行與周昌玉父子於前年冬月,向禹國傳遞軍情七次,其中一次導致我軍糧草被劫,以至黎望將軍及數萬將士被困,最終……全軍覆沒。另外——”
蕭明燭冷聲問:“周卓行,周昌玉,你們可認罪?”
趙立被打斷,也不敢出聲,默默退下了。
周卓行磕頭:“臣認罪。”
周昌玉目光遊移不定,似乎在尋找什麼。最終,他的視線定格在武官一列的謝清棋身上,高喊道:“臣有罪!但,還有旁人參與此事,此刻共犯就站在這裡!”
大殿內一片嘩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是哪位同僚要倒黴了。
蕭明燭眯起眼睛:“還有何人?”
趙立深吸一口氣,將卷宗再次展開,道:“陛下,周昌玉所說這人,是……”
蕭明燭皺眉:“有話直說。”
“是謝將軍。”
謝清棋腦海中嗡地一聲,面色驟變,斥道:“你胡說!”
蕭明燭目光如刀,盯著周昌玉緩緩道:“你可知道,誣陷朝廷要員當罪加一等。”
周昌玉重重磕頭,地磚上發出沉悶響聲,“臣有證據!謝將軍從前與臣是舊友,接見禹國密使的地方,正是她一手安排。”
趙立拿出幾封皺巴巴的信函,雙手舉著,高臺上的女官快步上前接過,呈給蕭明燭。
蕭明燭開啟信函,仔細辨認上面的字跡,臉色越來越陰沉。
“拿給謝卿看。”蕭明燭遞給身旁的人,又對趙立道:“你可確認了上面的時日與卷宗中一致?”
“臣已經核對過,其中一次正與糧草被劫的時間相近。”
信函有些陳舊,完全看不出偽造的跡象。謝清棋看著上面無法否認的字跡,面色蒼白,額頭沁出一層汗,同時在腦海中瘋狂搜尋這段記憶。
“未時三刻,為兄已在三樓雅間備下盛宴,讓異邦客人務必準時赴約。”信尾還蓋有謝清棋的硃色私印。
原主她究竟有沒有參與此事?
怎麼辦?她要怎麼面對阿音?
阿音即便知道她們不是同一人,今後當真能夠心無芥蒂地同她在一起嗎?
蕭明燭緩緩站起身,走下臺階,路過黎淮音時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來到周昌玉面前。
“周昌玉,你與你父親通敵叛國,害死數萬將士。若你所言屬實,朕會給你們一個痛快,若你敢誣陷,朕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蕭明燭聲音冷下來。
周昌玉堅定地點頭:“臣所言句句屬實,陛下要罰,就當一視同仁,以慰黎將軍在天之靈。”
蕭明燭:“謝卿,你可還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