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棋氣哄哄地控訴道:“明明是阿音先主動的,你不能撩了就跑啊。”
黎淮音思索片刻,做出無辜的樣子,“我沒有撩你。”
“昨天呢?”
“昨天沒跑。”
……
謝清棋動之以情:“昨日一次怎麼夠……我明日就要走了,此刻阿音不應該抓緊時間,同我告別嗎?”告別兩字被她說得悠悠揚揚、意味深長的。
“一次?”黎淮音挑眉,表情好像在說你是不是失憶了。
謝清棋耍賴道:“十二個時辰內的都算一次。”
謝氏計數法。雖然很不要臉,但是要臉的都沒老婆,她深諳這個道理。
黎淮音被她逗笑,輕聲問:“那你是想要第二次?”
謝清棋點頭如搗蒜。
“可是,現在距離昨晚的那次,還沒有超過十二時辰,所以不能算第二次。”黎淮音曉之以理。
謝清棋崩潰了,她怎麼會想到與阿音耍這種文字遊戲的,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啊,為什麼不可以?”謝清棋哼哼唧唧地蹭著黎淮音頸側,悶聲道:“根本不是身體原因,我是你的大夫我還不清楚嘛。阿音是不是不想?”她學著黎淮音反問。
黎淮音閉了閉眼,盡量忽略掉身體升起的一層又一層的感覺,不知道是害羞還是心虛,總之聲音很輕很輕:“那裡……有些不適,所以……”
謝清棋一怔,她自然知道黎淮音說的是什麼意思。可她記得自己前期工作做得蠻好的……應該不會啊。
但這種事情,從脈象上根本看不出來,自然是黎淮音說什麼她信什麼。
“現在還疼嗎?要不要上些藥?”謝清棋半坐起身,聲音有些急切。
黎淮音見她著急,心裡不免有了些愧意,她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但她就是想讓謝清棋記得,這裡有一個未完成的她。
“不必,休息兩日應該就好了。”黎淮音輕輕扯了下謝清棋的衣袖,示意她躺下。
謝清棋眼裡都是心疼,動作緩慢又老實地躺好,“我以後……會注意的。”
“嗯,等你回來。”黎淮音又說了一遍等你回來。
謝清棋轉頭看她,誠實道:“阿音,這次分別我其實沒有很不捨的感覺,我有預感,很快就會回來。”
“嗯,會的。”
會的。黎淮音在心裡默唸。
第二日,謝清棋出發前同蕭婉華和黎淮音告別,開開心心的,彷佛是要去春遊一般。
“我會盡快回來!”
一隊人馬出了城門,踏上官道。
謝清棋端坐馬上,目不斜視,一語不發,旁人看不出她臉上的情緒,也不敢搭話。
待到中途休息時,謝清棋離開人群,走到了一棵老槐樹下。老楊不放心,猶豫一下,還是跟了過去。
然後,他看到了有些難以置信的一幕——自家世子,方才還嘻嘻哈哈同夫人告別,現在正用拳頭抵著嘴,無聲落淚。
老楊僵在原地,不知該進該退。
其他隨從也察覺出了異樣,但沒人敢靠近,他們只好假裝檢查行裝,時不時朝老槐樹下瞟一眼。
謝清棋很快整理好了情緒,深吸幾口氣,用袖子擦了擦臉,轉身時已經恢複了往常的模樣。
除了眼睛有點紅。
“走吧。”
再除了聲音有一點嘶啞。
謝清棋抬頭看了眼灰濛濛的天空,手指無意識地又摸向了黎淮音送她的長命鎖。